Valve「来者不拒」的审核机制让Steam逐渐失去公信力
篝火营地
编者按：前段时间，Valve 发布的一款新游戏大打擦边球，在「危害身心健康」的边缘疯狂试探，这又一次暴露出 Steam 审核机制的缺陷。如此不负责任的做法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让这一「市场领跑者」逐渐失去公信力。
Steam 商店的审核机制经常让人琢磨不透，去年年中一度成为热点话题。当时他们抓了一批成人向、以「不可描述」为卖点的视觉小说游戏，并对相关厂商发出下架警告。
虽然 Steam 最终撤销了下架警告，但不禁让人产生疑惑：这个平台的「高压线」究竟在哪里呢？最后，官方给出的答复是：他们欢迎所有开发商踊跃上门（送钱），只要游戏内容不被 Valve 判定为「违法或恶意引发争端」，就可以上架。
几个月后，一款避开了 Steam 自动审查系统的成人向游戏上架商店。当人们看到极端暴力游戏《仇恨》，以及最近刚下架的性暴力游戏《Rape Day》出现在 Steam 的时候，即便受 PIN 码保护的家庭账号可以确保未成年人不接触到这类内容，但却保护不了其他受到波及的游戏厂商。
希望大家不要忽略一个事实：数字平台仍坚持零售模式。虽然它们没有实体货架来摆放和归类商品，但可以对游戏产品（以及开发商）进行分类。我们可以看到，Steam 商店上的每一款商品页面都会出现一系列推荐，并标记着「更多类似产品」。
游戏《仇恨》全程是阴暗的画风。
在《Rape Day》引爆话题的两天后，Valve 决定下架这款游戏。在那期间，《Rape Day》的商品界面是可以查看的，并为大家推荐了「更多类似产品」。
商店的推荐引擎是基于用户标签运作的。这就是为什么 Curtel Games 开发的《吟游歌者（The Ballad Singer）》会出现在《Rape Day》的「更多类似产品」推荐中。因为这两款游戏有三个共同标签：「冒险」、「裸露」和「成人内容」。在这个敏感话题上，平台的推荐算法区分不了这两款游戏。
Curtel Games 的项目经理里卡多·班德拉在发给 Polygon 的邮件中写道：「《吟游歌者》出现在《Rape Day》的相关推荐类目里，很可能是因为两者都含有裸露画面（尽管我们的游戏很含蓄）。虽然《吟游歌者》也包含了性暴力选项，但它和《Rape Day》宣扬的主题是截然不同的。在游戏中，玩家的确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行为，但我们的主旨在于，引导玩家意识到暴力行为对受害者所造成的负面影响，并对此进行反思。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我们的游戏『躺枪』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这样一来玩家能够加深对暴力危害的理解，并通过电子游戏输出正确的社会价值观。」
《吟游歌者》游戏截图，明显是与《Rape Day》截然不同的游戏。
虽然里卡多看待此事比较乐观，他对自己的游戏有机会抒发不同理念而感到欣慰，但他表示不能容忍《Rape Day》的游戏内容。
「我们决不能把性暴力当成游戏来玩，因为在现实生活中，有许多人遭受过此类严重的伤害，」里卡多称，「我认为 Steam 纵容自己的商店出现性暴力游戏是对所有受害者的极大侮辱。」
当时 Valve 仍保留这款游戏的商店界面时，包括里卡多在内的许多开发商都表示强烈反对。One More Story Games 的 CEO 琴·莱格特表示，Steam 目前的内容审核政策正在劝退大批游戏厂商。
「我的游戏或许涉及到敏感题材，但主旨是希望能够引人深思。我可不希望它被（Steam）贴上『创伤后遗症』和『性暴力』等标签。」莱格特称，「如果我的游戏出现在那种『更多类似产品』里，我一定会非常愤怒。」
莱格特已经将她公司的作品转移到那些确保在此类问题上采取明确政策的平台。
她表明：「开发游戏本来就是件很困难的事。我们当然要求稳，将游戏放到苹果应用商店或谷歌商城那儿，显然更安全、更合适、更负责任，因为众所周知那些平台明确反对这类有害内容。」
Epic 商城目前正在整合各路资源。虽然 Epic 的创始人蒂姆·斯维尼表明支持开放审核制度，但是并不意味着「敞开大门」。Epic 拥有大量的年轻粉丝，他们主要是《堡垒之夜》的玩家。尽管该公司没有对《Rape Day》事件发表任何看法，但毫无疑问他们会将把这款游戏拒之门外。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因为大公司的公关团队能够对他们的上架商品做出清晰定位，且明白这些产品对他们的外部影响。一个品牌需要定期维护自己，因为大众时刻都在监督他们。
一位经验老道的匿名营销人员告诉我们有关品牌维护的日常工作：「公司一般都会有公关团队，他们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维护品牌形象。我们努力确保我们的内容不会和某些特定内容一同出现。我们的品牌会对其他品牌做横向及纵向对比，列出那些不该一起出现的内容。这在线上广告很常见。比如，有人告知我们的视频或其他内容前插播了其他商品或品牌（比如烟、酒和性用品），我们就要马上和谷歌、油管等一切相关公司取得联系并解决问题。」
Valve 下架《Rape Day》时发出的声明一直让人不明所以，不知道对他们来说究竟哪些内容才是明确禁止的。官方的解释听起来敷衍了事，那种语气就仿佛在不耐烦地说「我们看到了自然就会懂得判断」。
Valve 在声明中写道：「我们认为《Rape Day》这款游戏隐含着不可控的风险，因此它不会在 Steam 平台上发售。」
不可控的风险？
《Rape Day》里那位满脸猥琐的主角。
那些被劝退的开发商们已经发现，Valve 的公信力正在急速下降，且有可能引起有关部门不必要的关注。虽然美国政府不想过多掺和此事，但其他国家不会坐视不理。英国议会和苏格兰议会成员已经开始呼吁立法并加强监管《Rape Day》这类游戏。
Vlambeer 的联合创始人拉米·伊斯梅尔在推特上就英国议会插手此事作出回应：「游戏公司迟早有一天要学会自己承担责任，而不是惹出一大堆烂摊子以后才乞求公众的原谅。只有这样，才能阻止政府的贸然立法。其实游戏行业不应该变得那么被动，我们不需要对任何一个政府点头哈腰。可是有一个前提，首先我们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独善其身，才能说服全世界相信我们不需要任何『保姆』。」
Valve 在去年 6 月份的长篇声明中没有对所谓「不可控风险」作出更多解释，仅仅只是表明他们会限制「违法或恶意引发争端」的相关内容。结合这条声明，再回想去年 Valve 对成人视觉小说游戏的处理方法，不难看出 Steam 的审核机制将会继续处于模棱两可的状态。
我们并不是想指责 Valve。很显然，《Rape Day》这款游戏是对性暴力犯罪的纵容，也让那些经历过此类侵害的人大受创伤。而我们不能保证「更多类似产品」不再出现。Valve 这种保守的做法只会让人感觉 Steam 是个「来者不拒」的平台，即使只出现几天就马上下架，也足以伤害到其他无辜的厂商。
Valve 的审核标准究竟是什么？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游戏社区创建者向 Polygon 透露：「很多时候，一旦被贴上某种『标签』，可能就再也撕不下来了。如果有的玩家为了避免某类游戏，特地留意了『更多类似产品』，那么就会有很多无辜的游戏受到牵连。那些『安分守己』的游戏可能仅仅因为被错误地与性暴力游戏相关联而被玩家拉入黑名单。」
这并不是什么「不可控风险」，而是切实存在的伤害。可 Valve 显然有意放任不管，因为他们没有做出任何预防措施。如今出现了 Epic 等新平台，他们能为厂商节约更多资金，且更能规避此类风险，Steam 如果不再采取相应举措，恐怕很难继续守住自己的地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