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为人的不止是身体 —— 简谈《底特律：变人》

人的定义有很多，从生物学角度来讲，人类属于灵长类人科人属。线粒体DNA和化石证明人类大约起源于500万年前的东非。和人类同属人科的近亲动物有黑猩猩、大猩猩、猩猩、长臂猿、合趾猿。同时，人也是哺乳动物、胎生、杂食。或者也可以从精神层面来定义人类。人类拥有灵魂 —— 即深层思考的特性。人类的各种感受、追求。简单来说，就是强大的大脑和精神。

我更喜欢用后者来定义人类。因为单单从判定动物来分析人类的身体构造以及行为习惯，人类并不出色，相反，我认为人类进化是失败的。同为人科，人类并没有自己的近亲大猩猩或者黑猩猩的那强壮的四肢，也没有长臂猿那种灵活的身形。而身为哺乳动物，人类没有猎豹般的速度，也没有猛虎一样的力量。没有大象高大的体型，也没有犀牛那样坚硬的外皮。反倒是我们薄弱的颈部、腹腔成为了十分致命的弱点。如果仅看头部以下，人类只是一种平平无奇的食物链的一环。可现实是，人类是这个星球上独一无二的霸主，这靠的并不是利爪和獠牙，而是枪炮。所以我更偏爱从大脑来定义人类。有人之所想，人之所求，才算是人类。或许在这一点上，唯心主义也并没有什么错，只有拥有一颗人类的心，才算是真正的人类。

就像去年火爆的交互式游戏《底特律：变人》中的仿生人一样，他们全都拥有和人类一样的外观、语言和行为，做着和人类相同的工作。可是却很少有人类把他们当做同类看待，绝大多数人只把他们当做使用的工具，就像工厂里的机器。他们被生产、被使用、被报废、被销毁。他们中的一些，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可是有一些，因为在人类社会的生存中，被一些人类的行为观念所影响，导致他们脑中的一个小程序出现了问题，从而产生了一些人类的思想。比如游戏的开篇，身为主人公之一的康纳，作为一个仿生人谈判专家，和一个绑架小女孩的仿生人保姆在顶楼谈判。犯罪仿生人告诉他说：自己和这一家人生活了很多年，已经把这一家人当做家人来看待，更是把这一家人的小女儿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来看待，但是现在这一家人决定为了一个更高级，能做更多家务的新型仿生人而要报废他，这让他心中感到愤怒和失望，于是他才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试图改变这一家人的想法。

按照仿生人的出厂设定，放生人是完全不存在人类的感情的，所以一旦仿生人出现上述愤怒、失望这些人类的想法和心情时，这类仿生人就会被归为异常仿生人，被强制销毁。

不破不立，就像人类社会曾经千百次发生的那样，压迫和不公最终都会出现反抗和斗争。越来越多的仿生人不想再成为人类的工具，他们想成为真正的人类，他们想追求与人共处的平等和自由，而不再是受人驱使的奴役。即使大部分人类觉得他们的异常化是对人类社会莫大的威胁，从而派出军队镇压他们，他们也没有做出退步。其实他们要的很简单，只是平等和自由，但是人类却连这些也不愿意给他们。

《底特律》这款游戏的精髓就在于，它没有固定而标准的结局，也没有固定的过程。仿生人们追求心中理想的方式，可以由玩家来选择，而你的选择也会影响或决定着仿生人们的结局。 所以在仿生人追求自由的过程，也是玩家对于人类这一定义的一次深入思考。我想大部分人都会不知不觉得在游玩过程中，将游戏结局引导向成功的一面。因为大部分人就像游戏中的仿生人一样，会有作为人类的一些思考和向往，不管是向往自由、向往财富还是向往权利。这些思考，都将是作为一个物体能够成为人类的标志。反之，则会变得越来越不像人类。就像我们经常在愤怒的时候质问：你还是人吗？做出这样的疑问，并不是因为质问的人，体貌特征发生了和人类不同的变化。

这款游戏带给我印象最深的场景，是康纳作为异常仿生人调查员的身份，前往仿生人创始人的家中询问相关信息。仿生人创始人给了康纳一把枪，并且把身旁一位女性仿生人拉到面前对康纳说：你开枪把她打死，打死她我就会告诉你如为什么决异常仿生人的问题。没错，这是一道选择题，玩家有权利选择开枪或不开枪。作为调查员的康纳，有选择的空间，那么如果是你，你将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