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恐怖片最近越来越热?竟然是因为……
诸如《寂静之地》和《遗传厄运》之类的影片,显示出观众十分渴望类型片所带来的「高级恐惧」。但是,正如《阴风阵阵》的编剧大卫·凯根内奇察觉到的,恐怖片不应该仅仅是「便于赚快钱的电影」而已。
周六,卢卡·瓜达尼诺的《阴风阵阵》将于威尼斯国际电影节首映(译者注:此为作者撰稿时的所指时间,今年的九月一日),这部电影重启了达里奥·阿基多1977年可谓是一场血色盛宴的作品。
《阴风阵阵》
虽然恐怖片在威尼斯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威尼斯电影节上出现的第一部恐怖片是1932年的《化身博士》),但是《阴风阵阵》是一部不同寻常的力作。
这部电影由享有盛誉的瓜达尼诺执导,充满艺术气息的同时,还带有B级片的血色与恐怖,可以被看做是新一波所谓的「高级恐怖片」的又一新作。与编剧大卫·凯根内奇口中所说的那一类作品远远不同。
《阴风阵阵》
「也许在过去的十年间,我们看到的恐怖片都制作粗糙、愤世嫉俗……以至于现在哪怕是带着一点点智商拍出来的作品,都会脱颖而出,尽管其本身并没有那么出色,」凯根内奇告诉《Heat Vision》。
「2018年的有些恐怖片仅仅是加入动作元素,然后再每隔六分钟就一惊一乍地吓唬观众一次,以此达到他们所谓的恐怖效果。所以,《阴风阵阵》比这些影片更高级吗?那是当然。」
不过凯根内奇的观点听起来也有一点门外汉的感觉。最近的恐怖片潮流中,很多作品都吸引了影评人、恐怖片爱好者、艺术影院的观众和之类的更广阔的观影人群的注意。
尽管在恐怖片的历史上,它一直以来都比较成功,但最近像《它在身后》《女巫》和奥斯卡得主《逃出绝命镇》以及今年的《遗传厄运》《寂静之地》都少见地口碑、票房双丰收。
这些作品都成功讲述了聚焦在角色身上的故事,其恐怖剧情也更加关注人类原始的恐惧,而非咋咋呼呼的惊吓,亦或是僵尸、吸血鬼这类具体的恐怖事物。
「我们真的很想搞明白,在非常深层、基础的层面上,到底什么才是恐怖的,」斯科特·贝克说道,他和合作了很久的伙伴布莱恩·伍兹一同编写了《寂静之地》。
这部由约翰·卡拉辛斯基导演的电影在全球收获了高达3亿3250万美元的票房,伍兹补充说,他们希望「这部电影尽可能像是一部个性小品那类受人尊敬的电影,同时也是一次云霄飞车般的体验。」
《寂静之地》
凯根内奇说自己在和瓜达尼诺创作《阴风阵阵》的时候也有类似的思路,想要从「角色的非常具体的潜台词以及焦虑」来制造恐惧,而且「陷入某种状况的角色偏偏无法做他们必须做的事情」。
Blumhouse的制作发展副总裁贝阿特丽丝·塞奎拉也赞同了这种观点,认为《逃出绝命镇》和《人类清除计划》正是将角色作为中心。(译者注:Blumhouse Productions是好莱坞制作人杰森·布朗姆创办的公司,以创作小成本的恐怖电影为主营业务,有很多优秀的恐怖作品都出自它们之手。)
「基本上,我们在把我们称作『圣丹斯电影』的作品悄悄转变为恐怖片,」塞奎拉说道,她一同参与了《逃出绝命镇》的制片工作。「为了真的达到你想要的效果,你需要关心在那些恐怖情境中受苦的角色。」
《逃出绝命镇》
一直以来,这些感性元素对新一轮的恐怖片的出现至关重要。经典的恐怖片和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独立电影(如《美国丽人》和《木兰花》)都受其影响。
凯根内奇在谈到《阴风阵阵》背后的思路时说,「要像爱约翰·卡朋特那般爱赖纳·维尔纳·法斯宾德。」
《遗传厄运》的导演阿里·艾斯特认为,这更像是部家庭戏,而不是恐怖片。这就是使得该片票房、口碑双丰收的技巧。
「我认为Blumhouse的这种定期的冒险行为提高了高级恐怖片的产量,」南加州大学电影艺术学院教授、恐怖片狂热爱好者亚历克斯·阿戈说道,「他们不再为了赚钱而乱拍一通了。」
《阴风阵阵》
恐怖片的拍摄成本比其它类型的电影低并无坏处。Blumhouse向来以他们对恐怖片的谨慎预算而知名,当其中一部火了之后,它带来的收益会很大。
《逃出绝命镇》在全球收获了2亿五千五百多万美元票房,而它的制作预算却只有450万美元。A24公司发行的《遗传厄运》是迄今该公司旗下票房最高的一部影片,全球票房共计7900万美元,它的预算也仅是区区1000万。
「独立恐怖片通常是恐怖类型电影的命根子,因为真正的杰作都是在其中产生的。」阿戈同时还举了乔治·罗梅罗1968年的《活死人之夜》还有1974年的《德州电锯杀人狂》作为例子,称它们「做出了电影公司不敢做的冒险。」
当然,现在的好莱坞和那些电影所处时代的好莱坞已经是大相径庭了,但当今仍有与那个年代的相同之处。
上个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被称为新好莱坞时代,彼时电影行业倡导自由独立,小制作公司涌现,挑战了主导的制片厂体系。这将我们领入了一个以导演为核心、电影制作趋于严肃的时期。
虽然之后大电影公司又重新获得了对大部分项目的控制,但现在的影片通常都能获得大量投资者的资金支持——例如《阴风阵阵》就有七家制作公司——这在降低电影公司的金融风险的同时,还让原本不能成型的影片能够获得独立制作的机会。
最近有几家比较小的电影发行公司,像A24影业和安纳布尔纳影业,他们不同于一般的发行商,而倾向于发行一些非主流电影。凯根内奇说,发行《阴风阵阵》的亚马逊影业清楚地知道电影制作人们「可不是在胡闹」。
他还说:「他们知道这比其他电影更加困难,在某种程度上观众也不太能接受,他们也知道这类电影不太雅观。」
这导致好莱坞电影最近出现比较糟糕的趋势,因为电影制作人们越来越随心所欲,他们制作了很多超出观众接受范围、有风险的电影。并且这种趋势看似不会放缓。
《寂静之地》的编剧伍兹和贝克共同导演了他们的共同作品《亡魂出没》并参与其后期制作,而《遗传厄运》的导演阿里·艾斯特和《逃出绝命镇》的导演乔丹·皮尔现在也正分别为A24和环球影业拍摄电影。(环球影业的塞凯拉称皮尔的新电影《Us》(即《逃出绝命镇》续集)是「我所看过的最恐怖的电影」,但并没有给出后续消息。)
凯根内奇认为会有越来越多的电影制作人青睐恐怖电影。
「恐怖电影有较大的风险,一般的影业公司不会涉及,这种体裁的电影确实需要振兴,」凯根内奇说道,「这需要经历一个阶段,过了这个阶段,恐怖电影就不难盈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