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防卫4》评测：延续了该系列一贯的风格，却没能跳出它原有的框架

编者按：《正当防卫》系列向来有着「过当防卫」的谑称，其自由度极高的爆破与抓钩玩法也常让人脑洞大开，乐此不疲。如今新作《正当防卫 4》正式发布，是否能延续以往的搞怪风格，更创辉煌？

在《正当防卫 4》的剧情任务投入近 20 小时至通关，体验那种炸毁一切的罪恶快感后，我翻出了自己 3 年前写的《正当防卫 3》评测，两相对照后，终于知道了那种似曾相似的感觉从何而来。新旧两作的优点极为相近，都带有一种浮夸的基调和动作电影般爽快而无脑的风格。虽然它确实汲取了前作的经验教训，并对一些重复烦人的任务设计做了改变，但还是缺少了一种将其区分开来的独特性。

如果你熟悉《正当防卫》系列的剧情，那你应该知道，这已经是里科·罗德里格兹（米盖尔之子）的第四次拉丁美洲之旅。反派与米盖尔有过一些交集，而里科决定为此与他「谈一谈」，顺手除暴安良。叙事上没有什么长进，剧情一如既往地毫无悬念，反派也只在故事开头和结尾出来打了下酱油。不过我很喜欢《正当防卫 4》过场动画的呈现方式，总能清楚地点出为了实现最终目标，接下来该做些什么，颇有电影《十一罗汉（Ocean’s 11）》的风格，但概括来讲，不过是另一个通过全场爆破来实现政权更迭的故事。

由于《红色派系（Red Faction）》系列没出新作，《正当防卫 4》便独领风骚，在同类游戏中以「爆破美学」的风格领跑。放眼望去，整个游戏世界里到处都是可以引爆的东西，胆子大的还可以去引爆一个巨型的储油罐，然后你会见到一朵壮观的火花轰然升起。

相比前作，这个虚构的拉丁美洲地区倒不是没有一点新意。举一例来说，索利斯岛（Solis）之宏大完全可以媲美 3 代的梅迪西岛（Medici），但并没有重复后者的设计，丰富多样的自然景观让探索过程充满了趣味，仿佛一个拍电影的胜地，坐落着处处海滩、丛林、沙漠、雪山，还有其间的过渡地带。美妙的郊外风景衬出了城市的平淡无奇，特别是刚玩完《蜘蛛侠》再来看的话，心理落差会更大。但忽略这点，开放世界该有的要素也算是一应俱全，你可以自寻野趣 —— 比如大量的支线挑战任务，它们正是滑翔翼和各种载具的用武之地。

到了 4 代，逐片区域解放地图的玩法终于有了些变化，缓解了我对前作的怨念。在前作中，解放城镇是一个恒定的套路：干掉那些烦人的官方喉舌，摧毁政治宣传物件（比如人物塑像），显得有点公式化；现在则不同，几十个省市都有特定任务，完成之后你才能伸张正义，同时解锁新的武器和载具。

有些任务类型你会反复遇见，比如在限定时间内关掉该地区的几个仪器，或是将装有炸弹的车开到海里解除危机，但总体而言，《正当防卫 4》在扩展玩法上算是有了明显进步。话虽如此，「只能找控制开关，不能直接炸塔」的设定还是让人有些扫兴。毕竟人们已经习惯了有事没事都用爆炸解决的方法，突然有天不能这么干了，就会各种不适应。

一开始，我满心以为能在领导反抗军上有一定的主导权，带领他们解放索利斯岛；后来我发现了自己的天真，地图根本就是不这么设计的。一开始，游戏会告诉你，你要统筹调度步步为营，才能把战线推进。然而这只是漂亮话，根本没有像《幽浮》系列的策略性，更没有你来我往的争夺地盘一说。你只需要老老实实地完成该区域的任务，之后就算彻底解放了，敌人压根不知道反扑或者夺回领地，这种死脑筋让人很是出戏，就跟收回领地后，按个按键就能空降武器或载具一样灵异。同样，想要召集反叛军的时候，只要顺道炸些东西就行了。破坏力越大，追随者越多，《正当防卫 4》就是这么无解的逻辑。如果你也跟我一样，是个爆破狂，那么追随你而来的反叛军也会人山人海。

在我看来，「空降」的设定是有意为之，《正当防卫 4》想用这种方式来纵容你四处破坏，寻欢取乐。想要坦克？没问题！再来驾战斗机怎么样？办妥了！—— 简单的流程，一键的操作，各种军火就从天而降了。虽然这样一来，在野外发现这些东西就不那么新奇了，但我还是很享受这种随时随地搞破坏的爽快感。

要加快游戏进程也没有以前那么麻烦了。尽管《正当防卫 4》里也有许多可解锁的道具，但它可不会让你在获取降落伞，滑翔翼和抓钩上浪费时间，关键道具从一开始就送给你了。这对经验丰富的老玩家来说自然是喜闻乐见的，直接就能跳过收集阶段，并真正意义地「从头炸到尾」。跳伞和滑翔依旧是快速穿越地形的最佳方式，从前作起就没什么改变，所以不用特意费心，我对此也已是驾轻就熟。而且「抓钩速降法」确实好用：不论从什么高度跳下来，只要在半空中用抓钩钉住目标地点，就能以更快的速度将自己拉过去，从而规避坠落造成的伤害。这种胡来的方式也是《正当防卫》的一贯风格，而且要浪得起来还要有点技术含量。

《正当防卫 4》比较吸睛的一种新玩法是多样的抓钩及组合，不过其乐趣更多地依赖于物理原理而非机制创新。按下键位，你就能在以下三种中来回切换：一种是传统的牵引抓钩，可以将两头的物体牵引到一起；另一种是空运抓钩，能把物体给带到高空中去；还有一种是喷射火箭型，手动激活后会提供助推力，常能把受害者拽得上下翻飞到处乱撞。更妙的是，你还能过通过安装已解锁组件来改造它们：比如让空运抓钩的气球在破裂的同时产生爆炸，或让气球跟随你鼠标悬停的方向移动，意念牵引。你还可以在物体的不同角度安装喷射火箭让它发疯似地乱蹿；甚至设定好时间，让火箭中途熄火，然后看它的物件从高空中砸下来。

不过，空运和推进型的抓钩在实战中都不怎么实用，除非你热衷于把敌人当成录制沙雕视频/动图的小白鼠，否则它们没有什么用武之地。相比之下，牵引型抓钩更可靠一点，它简直是万能神器 —— 只要被链中的两个物体就逃脱不了彼此牵引的宿命，爆炸也会生死相随。其它两种抓钩更多用于休闲时的整蛊：比如把可怜的卫兵送到平流层去。这种玩法非常地有趣，让人乐此不疲，但遗憾的是，制作团队并没有加入一个与之相关的挑战机制，考验你用最异想天开的方式去达成各种目标，这本来能让游戏更增色。

这种缺失固然可惜，但《正当防卫》系列早已不看重挑战性了。里科能承受成吨伤害，并神速地呼吸回血，只要杀不死他就等同于无事发生。战役的走向也完全取决于你，只要你有心攻击，潮水般的敌军也会在你面前灰飞烟灭。当敌军开着坦克出现时，你只需要眼神集中，按键一敲，他的坦克就突然变成你的了。更有甚者，如果当前区域的敌兵数量太多，他们的 AI 就会自动降级，变成一个个人形自走沙包。在战场上，只要你不愣在原地，知道从快爆炸的车或飞机上跳下来逃生，你就赢了一半。所以，我们的目标就是高效地歼灭敌人，把他们炸得落花流水，坦白说，这种割草还挺有成就感的。当敌方集火你的时候，场面就会变得相当震撼：爆炸声此起彼伏，残骸四处横飞，而主角光环加持的你，犹如孤胆英杰，在热浪与冲击波中七进七出，毫发无伤。

Avalanche 工作室做的比较好的地方在于，敌方兵种的多样性大大提升了，让你不能跟以往一样，轻易地突破他们的层层防御。现在敌方有无人机，有装备了反抓钩护盾的强化士兵，有潜行单位，阵亡时会掉落手榴弹来阴你，偶尔还会出现身穿动力装甲的小头目 —— 看来他们终于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当直升机和坦克可以被拍苍蝇一样轻易干掉时，他们得穿上钢铁侠的初代铠甲才能抗揍。这也激发了我的好胜心，让我以寻找「第四代敌军」的破绽为乐：就拿那个举着可伸展盾牌的家伙来说吧，也许他觉得这样就能逃离我的魔爪；可是我发现，如果爬到离他最近的建筑物上，就能从俯瞰角度看到他伸出来的脚，那我就能一发抓钩把他给倒吊起来。

说了这么多，总算有机会谈一谈新版的天气系统。我一定要在这件事上吐槽《正当防卫 4》，因为它简直是大材小用。举个例子来说吧，视觉效果震撼的龙卷风要到游戏后期才会出现，而且还是个「有碰撞体积的物体」，因为如果你试图让瑞克高空跳伞俯冲进去，龙卷风会把他给弹回来，就像橡胶球撞到墙上似的。除此之外，沙尘暴会限制能见度，使你只能看到一小片区域；要是高空飞行太久，你就会被雷暴给劈死。但是，如果我是一个超级大反派，坐拥一台能控制天气的机器，我想我会更有创意地发挥它的作用。

说到把气象作为创意，我们还真有几把与此原理相通的武器。闪电枪像是电蛇狂舞，而风力加农炮让里科仿佛化身《上午卷轴 5：天际》里怒吼着「Fus Ro Dah」的龙裔，把挡路的东西吹个稀巴烂。总的来说，几乎每一种武器都有两种射击形态，用以缓解榴弹的短缺，或是在充能期间能继续保持火力，而且不论哪种形态，破坏力都不至于看不下去，尤其是黏性地雷发射器，它就十分好用，不过这种情况相对少见。

到目前为止，我只尝试了《正当防卫 4》的 PC 版本，它在我的电脑上运行状况还不错，用 GTX1080 的显卡没有出现过游戏崩溃。游戏中不乏各种 bug，但一般都很喜感 —— 比如说，有一次我在船上操纵炮台，结果突然自己上了天，飞出去差不多一英里，只有一次是因为脚本错误导致任务需要重新开始，问题倒也不大。不过我对这一代反人类的按键设计确实有所不满，一些地方非得用鼠标控制而不能用按键代替，有时又正好相反。此外，用键盘开喷气式飞机也是自找麻烦，因为在飞行过程中不用鼠标根本掌控不了航向。

总评

《正当防卫 4》延续了该系列一贯的风格，却也没能跳出它原有的框架。相较于《正当防卫 3》，《正当防卫 4》有着一个优美的开放世界，其间穿插着各种改动，但大多停留在很浅的层面。这一代中，我们一如既往地把另一个独裁者及其军队轰炸下台，在物理机制上发挥各种玩法，尽情体验爆破的乐趣，但游戏没能更好地将天气系统以及抓钩的功能在战斗中发挥出来，因此终归让人有种「大同小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