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基因编辑的胚胎降生，「生化危机」还有多远？
篝火营地
最近大家的神经都被基因编辑婴儿的消息挠得生疼。在前天的「第二届国际人类基因组编辑峰会」上，处于舆论漩涡中心的贺建奎如期参会。
会议主持人，著名干细胞生物学和生物遗传学家罗宾洛·弗尔·巴奇在会后说道：「我觉得这不是业界的突破，而是一小步倒退。」
基因编辑的科普内容这几天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了网络，科学家们不断强调着这一行为可能造成的可怕后果。
我们不是科学家，但这些概念怎么听上去都那么熟悉？
谁的「基因改造」梦
作为一名游戏玩家，在接触「基因编辑」相关知识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用游戏经历去理解这些概念。
科学家们口中的「脱靶效应」，指的是被改造的基因随之遗传和扩散将产生不可预测的负面效果。我不禁联想，最极端的负面效果可能就像《生化危机》里一样，人变异丧尸了吧？
科学家们还说，如果任这项技术商业化发展，未来社会可能会出现以基因优劣划分阶级的不平等社会......不平等社会，是《生化奇兵》里那样的水下乌托邦吗，还是有蜘蛛侠的纽约市？
改造基因（基因编辑是手段之一）在文化领域其实早已不是陌生的话题。所以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基因编辑技术理解起来门槛并不高。想必这也是现在全民热议基因伦理的原因之一。
都说大众娱乐产品是文化的一面镜子，那么从目前的流行文化作品看来，「人类基因改造」一直都是我们最喜欢做的白日梦。就拿游戏作品来说，游戏里靠着基因改造技术而开挂的角色，用十只手都数不过来。
如今幻想和现实交织，一边倒的舆论撞上了大众文化里最常见的题材。回味一下其中的冲突，还真有几分荒诞的味道。
不过在品味这丝荒诞之前，我们不妨先来聊聊自己是如何开始熟悉「基因改造」题材的。对我来说，游戏里大量的「改造基因」桥段就是最好的「教科书」。
比如《杀手》里的光头男主就是基因研究出来的克隆人。光头后脑勺上的那一串经典的数字是他的产品编码。
还有《拳皇》系列里的 K'。 神秘科技组织将格斗冠军草薙京的血液输入大量的「实验用人体」，最后只有 K'这一位实验人体继承了草薙京基因里的火焰能力。K' 的右手总是戴着一只红色机械手套，手套能帮他控制能力。
基因变异也造了不少英雄，比如《守望先锋》里的大猩猩温斯顿和「破坏球」哈蒙德。这两只动物都来自「地平线」月球基地，实验室里的副作用让他们基因变异获得了智慧和超能力。
据《最终幻想 VII》剧情的暗线，克劳德曾经是一个基因复制计划的试验品。
还有蛇叔，玩过《潜龙谍影 V》的人懂......
把基因改造的概念用到角色设定上的确非常吸引人，因为它赋予了角色「开挂」的正当理由。我们代入游戏角色，本是无名之辈的自己突然就被改造了，在痛苦和纠结之中，我们就此踏上了一条天选之人的道路。
除了角色人设外，人类因为滥用生物科技而导致世界毁灭，这样的设定总是引人遐想。《生化危机》系列里的保护伞公司发明了 T-病毒，使世界陷入丧尸末日。《最后的生还者》里的美国让无数冒险者们流连忘返。
还有《生化奇兵》里巨大的水下都市 Rapture。那是一座靠着海底活火山的能量，实现了从水、电力、食物到空气都自给自足的梦幻城市。这里的科学家在海蜗牛的体内发现了一种干细胞，名为 「ADAM」，并很快将 ADAM 应用于制作一系列基因改造品。后来一种名为 EVE 的基因改造品在城市间流行，其副作用导致大量居民发狂变异。乌托邦摇身一变成了炼狱。
这样的世界设定玩家永远不嫌多。
现实与梦，目的与道德
从媒体报道看来，如果游戏里的故事成了现实，人们立马强烈反对。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自基因编辑婴儿的消息传出，媒体主导的舆论的确是一边倒的骂声。然而，在今年几次民意调查中，另一种声音也惊奇地存在。
7 月，在由英国纳菲尔德生物伦理委员会发布的一份调查中，将近 70%的人表示支持基因编辑，前提是「这项技术能让无法生育的夫妻生下孩子，或能让夫妻改变胚胎中的致病突变」。10 月，一项由 4196 名中国公民参与的大型调查则显示，如果基因编辑的目标是为了预防特定疾病，同样有将近 70%的人表示赞同。
在微信「搜一搜」热门话题投票中，52% 的网民就「对婴儿进行基因编辑，以期免疫某类疾病」话题投出了赞同票。
看来对非科研人员来说，人类基因编辑并不是百分之百不能涉足的禁区。实际上，似乎在目的纯粹的情况下，普通人甚至支持基因编辑技术。
「生化危机」离我们还有多远？
也许是因为我们在虚拟世界里已经目睹了太多糟糕的未来，所以在现实世界中便不会为删除一条基因而大惊小怪。不过大众也心如明镜。在上述的民众调查中，尽管 70%的中国公民表示支持为预防特定疾病进行基因编辑，但是几乎所有人都反对「将基因编辑用于增强智力、运动能力或改变肤色」。
不过，整形手术最初源于一战伤残士兵的面孔修复术。上世纪的殖民者也不是第一天就把一整座未开化的岛屿拿下的。
面孔修复术技术一开始是为了帮助伤残人士，100 年后却成了人类进化自己面容的手段。当初殖民者登陆了岛屿，拿当地人看了稀奇的彩色珠子，一点点地换，就这么把整个岛换下来了。
对在「基因编辑」流行文化浸淫已久的我们来说，删掉一个基因也许不算什么。
不过如果我们这样一点点让步下来，游戏里那些或好或坏的「生化危机」世界，也许真就没那么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