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型拍摄仍未过时：战争片中的飞机坦克军舰

谈起现代战争片中出现的飞机坦克军舰，很多人的第一反应可能是远景用电脑特效，近景用道具加布景，但是模型拍摄的方式仍未退场。

坦克模型
说起战争片中的坦克拍摄，很多人恐怕马上想起的是《狂怒》中的原版131号虎式坦克，然后就是《拯救大兵瑞恩》，这部电影中的虎式坦克上半部分惟妙惟肖，但是负重轮露了馅。
至于没有电脑特效年代的电影里，要么运气好，弄到了一些退役的坦克，要么直接使用一切能弄到的坦克。
2016年的《潘菲洛夫28勇士》令人眼前一亮，里面出现的坦克和历史上真正的德军三号坦克简直一模一样，从拍摄花絮来看，剧组使用了绿色的大比例粗略模型，然后用电脑特效做出来的坦克将其替换，也就是所谓的抠图。

抠图前

抠图后

但是，整部电影里依然使用了坦克模型，为电动的小比例坦克模型，在剧组制作的雪地模型地台上行驶，而其它布景采用绿幕的方式抠图。

模型

不难推断出，远景中的坦克细节较少，用模型拍摄的方法比电脑特效的成本低多了。
这也不难理解，《潘菲洛夫28勇士》这部众筹的电影只有200万美元的预算，如此电脑特效与模型相结合，拍出了不亚于大制作的战斗效果。

模型与绿幕

当然用于拍摄影视的模型坦克和汽车并不简单，不仅外观要惟妙惟肖来骗过观众的眼睛，内部还要装上电动装置以完成各种镜头，而且，其尺寸和重量几乎要严格地等比例缩小。
比如一辆重量为1吨的汽车长度是4.8米，若是做成1:16的模型，重量68千克，长度有30厘米，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么做成1米长，重量220千克。大尺寸可以较容易地使用金属块来配重，且较大尺寸的空间也能容纳更好的电动装置。
至于坦克或汽车行驶的速度和气势，可以通过将拍摄速度提高到每秒60帧来修正。

用模型拍摄坦克或汽车损坏的镜头可能比常人想象中的要复杂，模型可不会如真的坦克/汽车那样损坏，所以实际部件破坏的先后顺序实际上是特效专家实现编程好的。

当然现在也用电脑特效制作模型的损坏——好处是不会真把模型破坏了，如果大部分镜头由模型完成，而仅有特定的镜头用特效完成，也能有效降低成本。

飞机模型
用模型拍摄飞机的特效方法出现得很早，1912年的法国电影《征服极地》中关于飞机的镜头就是这么完成的——仅仅比飞机发明时间晚9年！
剧组的方法也很巧妙，用绘制的天空背景和烟雾模拟真正的天空和云彩，地面当然也是模型，至于飞机模型本身，根本不需要动，直接移动模型制作的地面来造成飞机在飞行的假象。

后来，莱德克兄弟在拍摄影视时发明了“莱德克装置”，简单来说是用吊索吊起飞机模型，来完成各种动作，使得模型看起来像是在空中飞行。
1979年，著名导演斯皮尔伯格在拍摄二战喜剧《1941》期间，特效总监弗劳尔斯发明了更好的装置，使得模型飞机可以做翻滚动作，并同时改变飞行高度，使得这部口碑和知名度并不理想的电影获得了奥斯卡的特效奖项提名。

拍摄飞机特效

剧组通常用又细强度又高的吊索比如钢琴弦吊起模型，必要时把吊索涂成和背景类似的颜色。以正常速度拍摄，然后加速处理后放入成片也是技巧之一。

拍摄示意图

战舰模型
早在1912年，《冰夜沉船》用模型来拍大型轮船，从效果来看，并不理想，观众能轻易地分辨出这是用轮船模型在水池里拍摄的。

冰夜沉船

因此，要用战舰模型代替实拍要解决两个问题：
战舰的模型要尽可能地逼真；
水面弄成所写比例的海洋模样，配合战舰模型；

两个问题各有各的难处。
战舰模型内部可以不安装动力装置，把缆车和滑轮安装在水下，拖动模型机动即可。

也许在战舰模型方面最初做得较好的是日本人。
1953年，日本拍摄了特摄片《战舰大和》，里面使用了不少1/35比例的战舰模型，在黑白电影年代中，其拍摄效果是相当出色的。

日本战舰模型（修复彩色）

其实还有更早的，是1942年日本拍摄的《夏威夷·马来海海战》，描写偷袭珍珠港的故事，据说甚至骗过了美军，误认为都是战场实拍画面。

1959年，美国的史诗巨片《宾虚》中出现的战船镜头也给阿诺德·吉莱斯皮的特效组出了不小的难题。最终，特效组制作了一个3.5米的船模，努力再现了古罗马时代的浆帆船，船上有300根模型船桨，全部都是电动的。水面下方有压缩空气管道，协助呈现船只行进时的波浪。

吉莱斯皮与船模（修复彩色）

1970年，美国和日本合作拍摄了反映珍珠港事件的电影《虎！虎！虎！》，虽然剧组阔气地建造全尺寸的航母甲板和“长门”号战列舰的水上部分，不过许多美日军舰的镜头依然是用模型完成的。
剧组在模型方面总共花了12万5千美元，在那个年代可是一笔巨款，共19艘日本军舰模型和10艘美国军舰模型。这些军舰模型的平均长度达到了12米。剧组用压缩空气、炸药和石膏粉模仿了军舰被日军战机命中爆炸的过程。

虎虎虎中的模型军舰

从1998年到2003年共八部的英国电影《怒海英雄》系列表现的是拿破仑时代的海战，同样大量使用的军舰模型。剧组为此请教了相关专家，搜集了拿破仑时代英国军舰的大量历史记录。在全世界范围内寻找了制作船模的高手，最后制作了4到11米不等的各种军舰模型， 相当一部分是俄罗斯模型专家制作的。

俄罗斯专家在制作巨大的船模

最后，船模专家完全还原了那个时代的船帆、索具、船体构造，耗时一年才做好船模，送到英国去拍摄。
不过从近年来拍摄的影视剧来看，海战片剧组们更喜欢用特效来表现军舰的全景，当然复制黏贴也是不对的，比如《决战中途岛》里的5艘大和号战列舰。

第二个问题是海面。
即便是现在以画质著称的一些游戏巨作，水面效果也称不上尽善尽美，而对于用水池伪装大海的电影剧组来说，确实要绞尽脑汁来思索各种技巧。

《联合舰队》拍摄时的场景（修复彩色）

为了让水池中的水看起来像海浪，剧组一般使用造波机，一种是制造较小的波浪，要覆盖整个拍摄区域，且要看起来不规则，否则就会和某些游戏中一样，非常虚假。
另外一组造波机制造较大的海浪，以模拟海上的波涛。
而且，还要在水中添加适量洗发水或是洗衣粉，以模拟白色的海浪。
当然也有剧组在水下使用压缩空气、喷泉装置或是水蒸气来模拟较大的海浪。

有些剧组需要拍摄水下，以表现潜艇或者沉船，这反而相对简单一些。

通常来说，他们在干燥的地方拍摄舰船模型，然后用特定的烟雾、灯光或者后期处理使之看起来像在水下。

好莱坞著名导演詹姆斯·卡梅隆还尝试过一个技巧，那就是用啤酒和水混合，产生与比例模型尺寸相符的气泡来模拟水下。

《猎杀红色十月》拍摄现场

随着电脑特效技术的不断进步，战争片确实越来越多地使用特效，就算是以特摄片著称的日本，2005年的《男人们的大和》用的实体布景加特效，2019年的《阿基米德大战》，其战斗场景几乎全是特效。
但《阿基米德大战》的战斗场面时间较短也可能是一个重要因素，如果需要大量这样的场景，剧组依然有可能选择使用模型拍摄，《敦刻尔克》也是其中的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