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的少数族裔:美国会毁于族群政治吗
亨廷顿曾担忧,随着少数族裔的增多,美国将遭遇严重的认同危机,曾经的山巅之城会在文明的冲突中走向崩溃。川普上任后,美国积压已久的种族矛盾更是集中爆发,先后爆发了夏洛茨维尔事件和弗洛伊德示威,美国的种族问题再次成为关注的焦点。
表面上看,美国的种族矛盾已经极为严重,似乎不可救药,但如果我们仔细分析,会发现亨廷顿的预言并没有实现,目前美国的种族矛盾依然体现为黑白矛盾,并没有出现亨廷顿设想的两种文化对立冲突的局面,亨廷顿真正担忧的并不是黑人这样完全美国化的族群,而是说着不同语言拥有不同文化的拉丁裔和亚裔。
亨廷顿担心这些拥有不同文化传统的族群会解构美国文化,让美国认同趋于崩溃,但目前来看,拉丁裔、亚裔并未形成统一的民族认同,相反他们之间的分化越来越严重,他们不会因自己的族裔身份投给固定某个党,而是会认真考虑候选人的政治观点。
除了黑人外,其他少数族裔并未形成只看肤色不问三观的族群政治,没有统一的民族认同,他们就不可能成为分裂美国的力量。美国暂时看不到因族群分裂的可能。
一、黑人是最讲身份政治的族裔
判断一个多民族国家会不会解体,关键看其少数族裔是否形成了族群政治。族群政治,就是只看肤色和种族,不问政治观点。
目前看,美国只有黑人符合这个条件。[/ct]90%以上的黑人支持民主党,他们和民主党形成了紧密的依附关系,黑人投票往往不看候选人的政治观点,而只看他的肤色和与黑人群体的交情。
比如两个候选人,一个是白人,另一个是黑人,那么黑人选民基本都会支持黑人,再比如民主党初选,桑德斯的政策远比拜登的政策对黑人更有利,但黑人只因拜登和奥巴马交情深厚,就一边倒支持了拜登,无论桑德斯作出了多少努力,都无济于事。
黑人强烈的族群意识还体现在治安事件中,只要白人警察击毙了黑人,总会引发黑人的集中暴乱,黑人往往不问事件的是非曲直,只因警察的白人身份就扣其为种族歧视。
黑人几乎完全不讲道理,无原则支持自己族裔。
黑人无疑是美国族群意识最为强烈的族裔,但这种强烈的民族意识并不能分裂美国,与世界上大部分的少数民族不同,黑人存在严重的先天不足,他们没有自己的母国,也没有独立的文化和宗教,他们种族的一切,都是照搬美国白人。
苏联之所以解体,是因为他的少数民族在加入苏联前就拥有自己的语言、文化、历史和国家,他们只是暂时屈从于苏联的强权,而黑人在被贩卖到美国前,大部分还处在原始社会,国家还没有形成,因此黑人不存在母国一说。此外,黑人连文字都没有发明,他们完全照搬了英语和基督教,黑人的一切文化都源于白人,黑人文化不过是美国白人文化的变种,甚至黑人的历史也是从到达美国后才开始。
这种先天不足使得黑人不可能成为分裂美国的力量,美国认同就是他们最大的认同,如今就算是最激进的黑人政客,也只是寻求黑人的特殊地位,改变美国系统性的种族歧视,他们从未想过脱离美国,独立建国。
对他们来说,美国之外,再无他乡。
二、拉丁裔、亚裔的分化
除了黑人,美国的其他族裔并未形成统一的民族认同,拉丁裔和亚裔是美国第一大和第三大的少数族群,但他们的分化非常厉害,实际上拉丁裔和亚裔本身就是错误的概念,他们往往包括十几个不同的族群,他们之间往往千差万别,并没有什么共同点。
比如拉丁裔,除了都说西班牙语,并没有统一的认同,美国的拉丁裔,主要包括墨西哥人、古巴人和波多黎各人,其中墨西哥人最多,占拉丁裔人口的63%,主要集中在美国西南部,其次是波多黎各人,占比9.5%,集中在纽约,其次是古巴人,占比3.5%,集中在佛罗里达,这三个族裔的政治观点都不尽相同,而且即使是同一族裔,也是有的支持共和党,有的支持民主党,并未像黑人那样,一边倒的支持某个政党。
比如最新的两个民调,经济学人的民调中,52%的拉丁裔支持拜登,30%支持川普,FOX的民调中,则是56%支持拜登,41%支持川普,同时佛罗里达的民调也显示,川普在古巴裔中领先拜登18个点,拜登在非古巴裔的拉丁裔中领先川普17个点。川普依靠反共和反社会主义,越来越得到保守的古巴裔的青睐。这表明,2016年共和党争取拉丁裔的策略完全正确,拉丁裔并不是铁板一块,他们没有形成鲜明的族群政治,是两党可以瓜分的对象。
拉丁裔的分化非常厉害,卢比奥、克鲁兹和AOC都是拉丁裔,但是却大相径庭。
与拉丁裔类似的还有亚裔,亚裔本身包括印度裔、华裔、日裔、韩裔、越南裔都多个不同的族群,他们之间完全没有统一的认同,彼此政治观点差异也很大,而且亚裔的一代和二代间也有一定差距。比如华裔中一代和二代往往支持不同的政党,一代支持保守的共和党,二代支持民主党并参加弗洛伊德示威,6月,纽约时报就刊登了华一代和华二代关于政治观点的争论。相比之下,黑人是地道的族群政治,经济学人民调显示78%的黑人支持拜登,而FOX民调显示90%的黑人支持拜登。几十年来,无论共和党人怎么努力,都无法得到黑人的青睐。
无论是拉丁裔还是亚裔,都没有形成强烈的族群政治,他们和白人一样,因政治观点和意识形态而分化,他们不可能成为分裂美国的势力。只有当族群身份盖过意识形态的分歧后,少数族裔才能成为分裂国家的离心力。
华一代华二代也因意识形态而分裂。
三、民族分裂的前提:族群身份盖过意识形态
只有当族群身份盖过意识形态的分歧时,少数民族才会成为分裂国家的离心力。当跨越民族的意识形态大行其道时,几乎不可能出现民族分裂的状况。
比如我国,民族最团结的时期恰恰是60、70年代,当时就连少数民族都被分为了走资派和革命派,少数民族按照意识形态被分为了两部分。另一个就是80年代,当时民主化的思潮席卷中国,两岸三地有着民主主义这样一个跨越民族和地域的共识,当民主化的思潮褪色后,三地的地域分裂拉开了序幕。
换在美国也一样,如今美国也处于强烈的意识形态冲突中,民主党和共和党的意识形态似乎水火不容,民主党越来越贴近社会民主主义,而共和党则坚持古典自由主义。除了黑人外,白人、拉丁裔、亚裔都被意识形态划为了两部分,意识形态依然是争端的核心。而桑德斯的崛起更是将阶级政治引入美国,从经验来看,阶级政治是消弭民族主义、族群政治最好的灵丹妙药。
总之,拉丁裔和亚裔被意识形态严重分化了,除了黑人外,美国其他族裔并未形成族群身份高于一切的族群政治,而黑人又存在先天缺陷,生育率持续降低,因此短期看,美国并不存在族群分裂的风险。
相比于族群分裂,阶级矛盾和贫富分化才是美国最大的问题。身份政治和种族矛盾,不过是为了掩盖阶级矛盾的障眼法,如何分配有限的资源,才是美国最大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