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站围城纪：精神自由和商业规则的无休止碰撞

3月28日上市之后，二次元“精神家园”的内容平台哔哩哔哩（以下简称：B站）也面临变现难题了。平台属性与商业要求存在博弈，B站似乎努力“挣扎”着找出一条两全其美的路径。

它正在极力摆脱对“游戏化”的依赖。作为一家视频内容网站，游戏业务占据了营收的较大比重，这不得不是件稍显“尴尬”的事。B站虽因二次元视频弹幕而成为一家知名网站，营收构成上看却是一家不折不扣的游戏公司。

从业已公布招股书和今年首份财报，B站“伪视频，真游戏”的名号被坐实了。据2018年第二季度财报显示，B站实现营收10.265亿元，同比增长76%，其中游戏营收为7.91亿元，同比增长61%，游戏业务占总营收比例为77%，去年同期为84%。可以说营收全靠移动游戏。

B站约81.7%的用户是“Z世代”。（即中国1990年至2009年出生的一代人）。由于游戏行业监管压力加大引发游戏行业发展放缓，B站开始寻找更多的利润增长点。其中，直播和大会员业务为B站带来了付费用户的增长，该季度月均付费用户增至300万，同比增长177%。但并没有带来质量的增长与改变。

将时间拉回到10月6日晚，在北京五棵松体育馆上演着一场名为BML的二次元音乐大会，最火的歌手有虚拟偶像洛天依，GARNiDELiA（歌手MARiA和作曲家Toku-P组成的音乐团体，代表作《极乐净土》等），但这场有别于传统的演唱会，已经成为了一大群二次元和肥宅们每年都会聚集在一起的固定仪式。他们在现场自发呼喊的口号是：哔哩哔哩，干杯干杯。这的确是一场网站文化的精神狂欢。

除了音乐和游戏，作为视频网站的核心输出还是在于内容，而内容付费一直是其较为薄弱的营收红利区。其实自上市以来B站积极参与上游内容制作，收购日本日本娱乐公司Fun-Media的部分股权（该公司旗下拥有三家动画工作室），和国内绘梦动画合作成立文化公司“哆啦哔梦”，和晋江文学联手达成动漫、游戏化战略合作。有趣的是，首批5部授权作品均为耽美题材。

而在过去3年内，B站一直处于亏损状态。2015年、2016年和2017年的净亏损额分别约3.74亿、9.11亿和1.84亿元。B站的营收却持续保持增长，招股书显示，2015年、2016年、2017年的净营收分别为1.31亿、5.23亿、24.68亿元。在2016年和2017年，营收增长率均达到300%。

曾有业内媒体指出，B站的商业模型与腾讯具有高度相似性，而两者之间的关键点在于：B站能否坚持到其投资的游戏团队成长起来，并成功孵化爆款单品，就像《王者荣耀》之于腾讯。

上市后面临的商业“束缚”和规则接踵而来，如果B站对自然生长的速度并不满意，通过注入IP的形式加速自制爆款内容诞生，可能是目前行之有效的出围城计了。

发力上游内容制作，但欠“爆款”诞生

B站将手游作为公司的核心商业模式，公司在路演时也强调了这一点。据相关资料，游戏是B站平台上第二热门的视频种类，而公司的大部分手游都从社区中转化而来。

3月上市以来，B站对上游内容业务的拓展举动十分频繁。对其内容“本位”的回归显得越发的重视，主要体现在对动漫内容合作力度的加大，以及自主出品纪录片两个板块。在动漫内容上，依靠对动画公司采取收购股权行为，或者是和业内成立动画公司，又或是达成战略“绑定”。但爆款的诞生需要投入的不仅是财力，还有人才和物力。

尤其是今年5月B站在日本东京成立动画制作社，并正式向日本外界发布招募信息，希望实现一年制作3部动画。显然将内容制作的梦想寄托在日本动画产业上，而在此之前腾讯动漫、绘梦动画都有过这样的蓝图，优酷、爱奇艺也尝试中资日制的合作模式，但结果都不尽人意。

在内容上给B站的选择却并不多。一是可以通过批量购买IP占据某个细分题材领域，二是直接购买大众认知、粉丝基础高的头部IP。通过选择和晋江合作，首批拿到的又全是耽美题材，B站似乎选择了前者。

在日益严峻的政策环境下，内容行业又与此的变化息息相关，选择了较为“狭窄”的赛道，突破和改造都是摆在面前的难题。

布局电竞已久，但“钱路”未卜

从二次元到游戏，再到电竞，B站不断寻求新的业务增长点。纵观B站的发展史，我们会发现近年游戏和电竞相关产业逐渐成为了B站中最受欢迎的支柱内容。

在上市之时，其董事长陈睿也曾向媒体表示B站将谋求除了游戏之外更多的商业化发展。为了完善布局，形成完整产业链，B站入局电竞成立公司，培养自己的战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做法。

而对于近期动作较多的电竞业务，B站实际布局已久。从2017年12月，B站官方发布公告称，组建了属于B站的电竞俱乐部，全称Bilibili Gaming(哔哩哔哩电竞)，简称BLG，后收购了原LPL战队IM，组成一支新的战队BLG征战LPL。2018年9月，B站正式对外宣布进军《守望先锋》职业电竞，并买了下OWL(守望先锋职业联盟)的1个名额。

直到今年10月10日，B站人事任命内部信流出，正式成立“哔哩哔哩电竞公司”。该公司董事长将由陈睿兼任，陈悠悠任总裁，向陈睿汇报。

中国电竞产业处于高速发展期，2017年市场规模达到770亿元，预计2018年全年将突破880亿元，两年内预计净增350亿元。值得注意的是，中国电竞用户仍有很大的发展空间。部分头部电竞游戏中的单个赛事影响力已经能够赶超传统体育赛事，这让电竞赛事的盈利方式较为多元。

但从目前看来，B站成立的电竞战队离国际竞赛水准还有一大段距离，而电竞行业的发展需要人才和市场的双重刺激。做到电竞头部地位，B站的路尚未可知，从短时的盈利需求来说，电竞是还待培养的业务板块。

急速奔跑，B站“向死而生”？

一位B站投资人此前表示，许多互联网公司在发展的过程中会遇到很多问题，而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不是停下来整顿，而是更快速地奔跑。当增长速度很快的时候，很多内部矛盾都在无形中化解掉了，因为整体上每个人的收益都在上涨。

“所以当业务增长速度是一个非常好的状态时，创业公司很多的问题是可以被解决掉的。团队会有一种整体积极向上的心态，蛋糕越来越大，虽然人更多了，反而是因为后来者的劳动将整个蛋糕的价值提高了。反之，如果一个公司一直在踌躇不前，小问题也会变成大问题，因为这个蛋糕你吃一口我就少一口，最后就演变成了一个零和游戏。”哔哩哔哩总裁兼CEO陈睿也这么表示。

他认为，“一家公司从初创到IPO上市，这个过程至少要5-7年，至少要经历两轮资本低谷。”概括来说是“内容粉丝经济”。B站在动漫内容和社区经营上深耕多年，聚集了国内相当大一部分的核心动漫爱好者。接下来B站定会提供衍生品消费，来实现商业价值的转换。衍生品包括了周边、电商、VIP会员，以及线下演唱会等等。这也是一家二次元网站在遭遇商业要求时，必须去尝试的变现手段。

“创业是向死而生的，悟透这一点，才能真正放开手脚去做。”哔哩哔哩总裁兼CEO陈睿曾向媒体坦言。每一家互联网网站或多或少都会遇到这出关于《围城》的剧本，精神自由和商业规则的碰撞，永无休止，且行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