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足还要让我们等多久？

国足还要让我们等多久

在《中国围棋五十年》的后台，很多读者朋友问，为什么中国足球就很难崛起。其实中国围棋也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发展时期，而且发展围棋的成本并没有发展足球那么大，受到的外界关注也没有足球那么多，这两者的振兴难度实在不能等量齐观。

另外，中国足球与世界顶尖水平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本来亚洲足球整体水平就不高，在刚过去的2018年世界杯上，五支亚洲球队只有一支日本队闯进十六强。

而中国队距离亚洲一流强队都具有肉眼可见的差距——2018年世界杯预选赛已经是中国队近年来在世界杯外围赛上的最好成绩，在2002年世界杯后首次闯进亚洲区预选赛最后一轮，而在冲击之前三届世界杯的过程中，中国队就连亚洲区预选赛最后一轮都进不去。

这就像平时模拟考试只考四百来分的高考大省考生，你要求他考上211大学，这现实吗？这位考生的落后是全面的落后，哪怕只解决其中的一个问题，比如聘请一位带出清华录取考生的老师（请来世界杯冠军教练里皮），也无济于事。

那就会有人问了，中国队不是闯进过2002年世界杯决赛圈了吗？当时的主教练博拉·米卢蒂诺维奇不如里皮，怎么就能把中国队带入世界杯决赛圈呢？

其实中国队能进2002年世界杯决赛圈才是不折不扣的神话。米卢虽然不是世界杯冠军级别的名帅，但在那之前也带四支不同的球队闯入世界杯决赛圈并至少进了十六强，水平足够执教中国队了。即便如此，中国队仍然是全面落后的，米卢把中国队带入世界杯真的是创造了奇迹。

犹记得2002年春节联欢晚会，往日喜欢蹭足球热点的语言类节目这次自然也没有放过中国足球，郭冬临当着全国观众的面打着快板说：“进入世界杯，我看谁都不可怕，甭管巴西土耳其，还有那哥斯达黎加，咱们都不服它，场场踢他们3:0，大伙说好吗？”

等到真到了世界杯赛场上，小组赛三场全负，进零球失九球，平均下来每场被人踢了个3:0，打脸打得比竹板还响。而明白人都知道，这才是应该出现的局面。

米卢所为之努力的中国足球，其实在各方面都不行，这些不足之处在今日甚至比米卢在时还要严重。

官员不行

在米卢执教期间，足协官员对米卢的约束较多，似乎他们对教练的一大要求就是“听话”。如果米卢做出了什么超出他们理解范围的事情，哪怕米卢这么做是为中国足球好，在他们眼里也是不允许的，简直就是公然挑战足协的权威。

比如在2001年十强赛前一个月，适逢世界青年足球锦标赛在阿根廷开打。号称"超白金一代”的中国U21男子足球队出征，米卢前去观战顺便考察U21队内有实力入选国家队的曲波、杜威和安琦三名球员，却没想到足协向他下达命令，要求他尽快回国备战十强赛。

这主要是因为当时的足协完全没有情报收集方面的意识。

而米卢在阿根廷遇到了法国足协的技术人员，他们专程为世青赛而来，对每场比赛做技术统计，收集各个队伍的详细情况作为法国足球发展的参考资料。米卢对中国居然没人做这方面的工作很不高兴，还想用红酒向法国人换取资料。

然而当米卢向在阿根廷U21队出征的足协官员表达了自己的用意时，对方回答他："你还是先考虑自己的比赛吧。"他这么说可能就是因为中国队当年的随队官员奉行的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里插个小细节：亚洲杯大赛组委会规定，外籍教练可以在指挥比赛时让翻译跟着一起上前喊话，可在前两场比赛中，第四官员总是阻止米卢翻译的任何举动，米卢希望随队官员能帮忙与大赛组委会进行交涉，结果却是毫无卵用。

尽管在世界杯预选赛第一阶段中国队六战全胜小组出线，但客场对阵马尔代夫的比赛中国队仅以1:0艰难取胜，客场2:0赢下印尼的比赛也是相当艰难，足协对国家队在世界杯预选赛第一阶段的战绩仍不满意。所以米卢回中国，等待他的是足协要他作检讨的会议。而米卢去阿根廷看球在他们眼里就成了不务正业。

对于官员们来说，小组赛对马尔代夫主场中国队能10:1大胜，客场却只能1:0小胜，是不可理喻的，他们希望米卢能多想想问题，而不是夸耀六战全胜的成绩。米卢只好写了份书面报告，但他还是坚持世界杯预选赛小组赛阶段中国队六战全胜，以小组第一的身份进入十强赛，这足以说明过去一年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

在十强赛开赛前，米卢又大打太极，任何官员给他推荐入选球员，他要么沉默，要么讨价还价，大体上还是坚持了自己的选人原则。这种“虚心接受、绝不改正”的态度让高层不大满意，从高层传出的消息是只要十强赛第一轮打平，米卢就会立马下课。所幸十强赛第一场中国队赢了，之后更是越踢越好，而米卢钦点的曲波和杜威在随后的比赛中表现也很出色。

看上去，米卢在中国遇到的足协官员好像都是只会添乱的搅屎棍。但从历史上看，那年的足协官员已经是最给力的一届足协官员了。在十强赛前，正是靠着张吉龙不懈的外交努力，中国队被定为第一档球队，并在抽签中避开了强大的伊朗和沙特，十强赛中国队小组里就只有一群中亚和西亚二三流球队。那一届官员的能力和视野还是开阔的。

将近十年后，当一批足协官员因腐败入狱后，米卢在他的中文博客里写到：“作为曾经的中国主教练，有的话我不想说。我带中国队的时候，总是有领导暗示说有的人该上，有的人不该上，但我可不管这一套，因为我是博拉·米卢，一个球队的主教练只有一个，他们在滥用自己的权力，觉得自己什么都懂，但其实什么都不懂。事实证明这些人是错误的，现在我在快乐地旅游，但他们却在一个铁窗的世界里。”

有点意思。

球员不行

这里的球员不行，可不只是球员的水平不行，还有球员长期接受到的足球理念、训练方法等和世界先进水平有差距，球员本身也是受害者。

中国的足球俱乐部在当时习惯于大训练量，而米卢的国家队训练往往轻松一些。但米卢推崇的“网式足球”别说外界，就连球员们都心存质疑。不过对于米卢来说，比起大训练量，他还有更多要考虑的事情，比如避免球员受到伤病困扰。

一次教练组会议上，米卢问中方教练为什么中国球员的伤病那么多，得到的解释是：中国球员在联赛里即使受伤也是坚持再坚持，通常的做法是如果周日比赛中受伤，周一和周二进行简单的治疗，周三、周四参加正常训练，周五、周六继续调整，周日又得上场比赛。一般来说，伤病基本上是不能根治的，时间一长，新伤变成老伤，老伤再添新伤。

米卢听后连连摇头，按照他的习惯做法，队员受伤一律不能比赛，参赛之前还要至少恢复训练一周时间。

除了训练理念，米卢还对国内培养出来的球员的技术不够满意："中国年轻球员缺乏各年龄段参加大赛的经验，因此，在南斯拉夫16、7岁的球员是年轻球员，而在中国，23岁的球员还称为'年轻球员'，只是因为他们在比赛经验方面很欠缺，而实际年龄已经不那么'年轻'了。我感觉自己目前最大的困难在于，我必须教这些已经不'年轻'的球员重新学习怎么踢足球。"他不得不耐心地纠正队员的一些技术动作，细到队员用脚上的哪个部位触球，用哪一只脚停球，这种工作很是枯燥，以至于他发出感慨："我真为这些小伙子感到难过。他们小的时候怎么没有人教给他们正确、有用的东西呢？"

问题又来了，米卢口中可怜的那一届国足，显然也不是历史上最差劲的国足。

当时的国足实力上稍强于亚洲二流球队，与伊朗、日本、沙特、韩国这样的亚洲一流球队也没有太大差别，在亚洲大致处于一流半的位置。而且以十强赛分组结果看，中国队遇不到伊朗和沙特这样的强敌，只需要稳稳拿下小组中这些亚洲二流球队就可以了——但是想让中国队稳定发挥正常水平，也是一件难度很大的事。

1997年，中国队在大连主场作战，居然还能以2:3负于小组最弱的卡塔尔队，等到十强赛战罢，中国队以1分之差没能闯进世界杯，一大原因就是这样原本靠实力能拿下的比赛也能出现阴沟翻船的结果。

米卢知道，只要让这支他从足协的干预下抢救出来的中国队发挥出正常水平，打赢十强赛对手还是没有问题的。于是他尽量不要官员们开会，也不和队员总提起对手，而是尽量做到像任何比赛之前一样，减轻球员的压力，为球员创造轻松的临场氛围。

像郝海东这样的天才球员，在外面放话“炮轰”米卢，米卢也不以为意，甚至他偶尔缺席训练米卢也能给予包容。为了调和他和范志毅的矛盾，米卢也耍了不少花样——先是把队长袖标给了马明宇，搁置了两人的队长争议，后来还给全队放电影，苦口婆心地劝他们“你可以不喜欢一个人，但你们之间必须互相尊重”。两人最终冰释前嫌，十强赛上拥抱在了一起。

当然，米卢也不是一味轻松愉快或者做老好人。在对阵小组中的阿拉伯球队前，老爷子还讲起了以色列传奇的“独眼将军”摩西·达扬的故事，笑称“我们只要逼抢得凶，就是在场上用一只眼看他们，也能打败阿拉伯人”，可谓是战术上重视对手，战略上藐视对手了。

社会舆论不行

无论什么时候的媒体，都热衷于搞个大新闻。如果你拿不到一手材料又该怎么办？编呗。

这不是危言耸听，哪怕到了2010年，某些足球记者的素质仍然十分堪忧。那年曾闹出一个大笑话，中国体育某专业媒体发表了一篇“菲戈专访”，作者声称采访到了前葡萄牙国家队球星菲戈，菲戈在采访中表达了对葡萄牙国家队在世界杯上的不满：“我理解（葡萄牙主帅）奎罗斯力求稳妥，首先拿得一个积分，全部赌注押在对巴西队的直接对抗，如此确保出线。我也听说过逼平第一、第二对手，从第三对手（朝鲜）全取3分的小组赛常规竞技技巧。但我不能理解的是，比赛长达90分钟，为什么不能尝试哪怕一波大胆的压上进攻？”

这种公然批评国家队主教练的猛料，自然是大新闻，只可惜这全无可信度，因为这是记者编出来的，他压根没有采访菲戈本人。这通骚操作还引来了菲戈经纪人的辟谣，可见中国足球媒体早就丢人丢到国外去了。

这还是在全国有影响力的体育媒体。如果你有闲心看看只在各个地市发行的当地纸媒体育版，你会发现更多尖酸刻薄的新天地。我就记得本地报纸体育版那个酸腐编辑，总是写文章讽刺米卢带领中国队冲击世界杯是想上月球追求嫦娥。

其实米卢是个很注重公众关系的人，来中国后不久就知道CCTV-5是最有影响力的体育媒体，就去给刘建宏等人讲述了自己的足球理念。然而各路记者仍然对他指手画脚，于是他也就只信任一名刚跑足球报道的女记者李响了。除了李响能用西班牙语和他沟通之外，还有重要的一点是，李响对足球一开始什么都不懂，能够相对谦虚地听米卢的讲解，而不是在和米卢沟通时自以为是。

那些足坛名记便对李响这个进圈子没多久就拿到关键资源的新人心怀嫉妒，炮制出了李响和米卢有一腿的谣言，造成了相当恶劣的影响。

需要指出的是，不是中国足球记者如此，而是足球不发达地区的记者水平都很堪忧。尤其在亚洲这个足球落后大洲，其他国家的记者更是又蠢又坏。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第一级阶段小组赛上，中国队主场战胜了印尼队，到了客场比赛前米卢就被印尼记者问了很多不怀好意的问题：为什么中国队要单单把印尼队安排在高原？为什么赢柬埔寨3个球却赢印尼5个？最后一个记者直接威胁道：“你们知道吗，在印尼，如果一个印尼司机被中国人打了，就将有十个中国人死掉！”

但你们这不是在印尼。

反倒是赢得球迷的心更容易一些，毕竟全世界的球迷都一样，最想看的还是赢球。只要球队能闯进世界杯，球迷就愿意把你捧上神坛——这也不一定是件好事，毕竟捧得越高，摔得越惨。不过在闯进世界杯后，米卢也沉迷于球迷的追捧，全国各地走穴也赚得盆满钵满，后来摔得挺惨也有一定的咎由自取成分。

中国足球，何日出头

事后诸葛亮来看，米卢是当时最适合中国队的主教练：相比于本土教练，米卢掌握着更为先进的足球理念，训练和比赛中都有他的独到之处，还有之前带四支球队闯入世界杯的成功经验；作为一个前南斯拉夫出身的教练，米卢也很懂得社会主义这一套，相比起后来聘请的各路发达国家名帅，米卢身段更柔软一些，和足协的对抗不太激烈，会在胜利之后主动拥抱平时看他并不顺眼的一些足协官员，没有那些名帅的傲慢。

更妙的是，当时甲A联赛聘请的外籍教练大多数都是前南斯拉夫人，亚洲很多国家队的教练也都是前南斯拉夫人，所以无论在国内，还是在亚洲，米卢都有一张庞大的关系网。米卢和这些人交了朋友，也就能在全亚洲搜集情报，寻求帮助，游刃有余。

可以说米卢带领中国队冲进世界杯，是在正确的时间做了正确的事情，并发挥了他最大的主观能动性——在西亚比赛的时候杨晨受伤，他都能找到在当地的前南斯拉夫理疗师帮他做恢复治疗。

可惜，在米卢离开中国足球后，他所仰仗的中国足球不那么好的外部环境也发生了巨大变化：

青训体系逐渐崩溃，而各大足球俱乐部的青训梯队没有建立好，导致中国足球后备人才锐减，是这些年中国足球衰落的根本原因——中国队实力从原来的亚洲一流半已经掉到了现在的二三流水平。

扫黑风暴中足协多名官员落网，沉重地打击了中国联赛职业化进程，不过这也是中国足协官员烂到根子里的自然反映。

冲击世界杯时抽签立下汗马功劳的张吉龙本可以竞选亚足联主席。但他正好从总局退休，总局不会再以组织的名义推荐他竞选国际组织的相关职务，这让他与亚足联主席一职失之交臂，中国队在亚洲的话语权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想复制2001年的奇迹？上面没人，西亚人明着暗着都能给你使绊子。

之后的十多年，中国足球一直处于黑暗中，连世界杯亚洲区预选赛的最后一轮都进不去。这些年为数不多的亮色，还是在俱乐部层面——广州恒大在2013年和2015年两度夺得亚冠联赛冠军。

广州恒大是中国足球职业化以来，近年最成功的俱乐部，其成功秘诀很简单，就是做到了最大程度的职业化。

当年恒大请来了世界杯冠军教头里皮和他的整个团队，并彻底放权给他，训练、竞赛、技术等相关事务，全部由意大利人担任一把手。恒大也不是没被专业的人坑过，但这也比无知情况下指手画脚要强一些。

在球员待遇上，恒大也舍得砸钱，杜绝了球员私下打假球的可能。这也是建立在合同签订专业化的基础上的，俱乐部的利益一直有保障，在面临外援合同纠纷的时候恒大也能硬气起来。

里皮后来也执教了中国国家队，然而结果表明他已经神奇不再，很有可能明年亚洲杯后就下课了。

里皮在国家队的失败，可能也是由于国家队没有俱乐部那样高水平的外援了。所以想要中国足球复兴，还是急不得，得从青训抓起，等待有水平、基础好的年轻球员成长起来，才能畅想成绩。

可是总有人急功近利。最近传出的消息是，足协将从各中超和中甲俱乐部抽调共55名球员，组建成国家集训队，送到拉萨进行集训，其中还包括军训内容。这支国足训练队很可能会在明年参加中超联赛。

如果真的这么做，这就是开联赛职业化的倒车，使好不容易热起来的中超联赛受到很大打击，对于提供国脚的各大俱乐部则意味着巧取豪夺。这件事是如此揠苗助长，以至于足协有人都把这锅甩了出去，说这不是足协主意。

对于中国球迷来说，苦日子还在前面，未来几年，只能祈祷中国足球不再开倒车了，不然这么瞎折腾，进世杯决赛圈是遥遥无期。但这种事谁也说不好，2026年世界杯要扩军成48支队伍了，进世界杯的难度可能大大降低，万一中国队到时候打进了世界杯，说不定某位领导会得意洋洋地夸耀，要不是把球员送上拉萨集训，说不定中国队就进不了世界杯了呢！

中国足球十八怪

这篇文章交给老油条同志审稿的时候，他表示里面的说法有点刺激，需要软化一下。但作为一个伪球迷，他也没有太好的话术，只能给我来了一段非常古早的顺口溜《中国足球十八怪》作为结尾。

你可以想象一下老油条同志顶着韩国潮男的头发，一边打快板一边唱这首顺口溜的样子：

中国足球第一怪，足协头头瞎指派。

带出一帮熊熊兵，不如回家练女排！

中国足球第二怪，教练带头耍无赖。

反正我有铁饭碗，你说下台就下台？

中国足球第三怪，四五一阵可真帅。

一个傻帽向前冲，人过去了球不在。

中国足球第四怪，前锋不往门里踹。

进球没有后卫多，破门非把低烧带。

中国足球第五怪，中场球员像老太。

刚过中圈就抡腿，吱溜一声上看台。

中国足球第六怪，后卫队员真慷慨。

专给敌人送大礼，一个不够咱再来。

中国足球第七怪，足球评论真厉害。

满口吐出全是屎，大嘴能把球侃败。

中国足球第八怪，几何学的真不赖。

中场挤成一坨坨，后卫站成一排排。

中国足球第九怪，保平争胜不忘怀。

只要还有遮羞布，咱们总是好交代。

中国足球第十怪，我衰你也别自在。

出不出线不要紧，只要日本也晕菜。

中国足球十一怪，混混也能打联赛。

又捞房子又泡妞，养出一帮阿斗来。

中国足球十二怪，领先场面真难耐。

缩成龟龟一小团，等着别人慢慢宰。

中国足球十三怪，场场进球遭淘汰。

世界杯上有几队？好歹也是一号外。

中国足球十四怪，魔法变得真精彩。

进来四只小天鹅，做成烤鸭搞外卖。

中国足球十五怪，智囊气势真豪迈。

一个教练一个兵，不如自己来一台。

中国足球十六怪，价廉心思你别猜。

输球就是没体会，抱歉您就多担待。

中国足球十七怪，好像总欠人情债。

去趟厕所丢四球，简直是还高利贷。

中国足球十八怪，越输越能逗人爱。

捧着一个大鸭蛋，送给足协新一代。

比郭冬临这个光头还是有范一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