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TA乐队:“感觉对了你们就出发”
2019年夏天之后,原本名不见经传的“放克音乐”忽然在大众认知中占有了一席之地。现在,这支名叫η!ETA(以下简称“ETA”)的乐队虽然拒绝被定义,但回溯它的音乐根源,成员间轻松愉快的关系氛围、紧张的现场演出,都指向放克的本质——那种让人不禁想跟着舞动的快乐音乐。
“要试试这副墨镜吗?”还未坐定,ETA乐队的吉他手、和荒木飞吕彦的历代漫画主角“恰好”同名的JOJO率先抛出这句话。原来,他Liam Gallagher式的造型并不是为了营造张扬的氛围,而是高度近视的人摘下这副墨镜兼眼镜就会寸步难行。
戴上和摘下眼镜的状态,似乎对应主唱Zoe对JOJO的两个形容:音乐天才和生活不能自理。虽然没有深入探讨后者的真实性,但至少对音乐的痴迷钻研不算言过其实。戴上眼镜的JOJO能看清音乐世界的样貌,能在脑海中布局ETA每首歌的每个细节。乐队的歌一般都先由他出一版编曲完整的demo,再交给队友调整。
主唱Zoe
一般来说,Zoe会直接在JOJO编曲的基础上填英文词,有时也会参与旋律部分。Zoe略显低沉、有一层柔光包围的声线放在那些灵动的歌曲里,像形状互相契合的拼图一般对味。听到如此磁性的女声平和、有逻辑的叙述,会不自觉地将Zoe代入乐队发言人的角色。
而气定神闲坐在一旁的小黄,乍一看貌似大家刻板印象中的贝斯手,Zoe对他的形容却叫人大吃一惊:“黄老板是一个你从出生到死都要找的人。他是一个人缘特别好的人。小到买手机、修手机、买电脑、卖电脑,大到买房、租房,什么都可以从他那儿找到人脉。”
玩乐队的点子是JOJO起的头。在那之前,他在大学时期玩过重型。比他小两岁的小黄是上高中时通过琴行结识的老乡,两人先后来到长沙上大学,情谊一直未断。毕业后,JOJO因为组新队的想法联系到小黄。和Zoe的结识则更像一场老派网络世代的相遇:在现已改为应用程序的原创音乐人交流平台5sing上,JOJO听到Zoe的翻唱,被她的嗓音吸引,决定邀请她加入。此时的Zoe已经大学毕业4年,在长沙一家机构做英语口语老师。
吉他手JOJO
大多数人对长沙的印象停留在由湖南卫视只手建立起来的庞大娱乐帝国上。尽管这座城市年轻而充满活力,但它的阴影遮蔽了大众视线里和主流有别的生活方式。放到全国层面来说,以乐队为代表的原创音乐市场,除了木马,我们似乎很少听到长沙乐队的名字。向ETA的3位成员求证时,JOJO觉得长沙有能力和天赋的原创音乐人很多,可不知为何没被发掘,有的玩了很多年,没继续下去。而Zoe想起了在当地与其他乐队拼盘演出的经历。“长沙玩什么的都有,后朋、朋克、民谣,也有玩偏重型的东西的。‘两湖(湖南、湖北)’都这样。”Zoe继续补充,“基本我们演拼盘,就是乐队中的一股清流。”这时候和小黄相视一笑,小黄说道:“是一股泥石流。”
清流也好,泥石流也罢,至少都说明,鲜有人涉足ETA的风格。最开始,乐队玩儿的是类似One OK Rock的日系emo,发现味道不对后,JOJO紧急刹车,掉头转向放克。乐队的执行力罕见地高,以JOJO为创作中心,成军一个月后便联系到第一次商演,两个月后登台演了自己的歌《Blessing》和《Feel the Beat》。而他们赢得2018年“i草莓原创音乐选拔”冠军,登上长沙草莓音乐节的舞台,也不过八个月。
尽管节奏快速,但乐队成立之初缺乏整体的目标和方向。写完歌就做歌,做了歌就排练,排完练干吗呢?长沙本地的前辈、先前一直帮ETA调音的荒蛮故事乐队的吉他手何旭聪老师,如此提供了一点微小的经验:“乐队所有人应该接受录专辑的锻炼。”专辑,作为一个阶段性的总结,就这样被提上日程。
贝斯黄睿
他们先后转战两个录音棚,在JOJO跟着学制作的师父那儿录了一版,又去何旭聪老师那儿录了一版,JOJO说:“本来可以三四个月就搞定,可我们很拖。”宁愿反复写,推翻重来,也一点都不敢打马虎眼。比如Zoe曾因为对歌词有更深的理解,就重录过完全不用更改的人声主音轨,和声也要在一次次尝试中推敲出最合适的搭配。2019年9月,在没有宣传的情况下,秉持着这个时代罕见的DIY精神(连专辑封面都是“超级中介”小黄请朋友做的),ETA的同名处子专辑悄悄上线。
但这份脚踏实地的努力耕耘,并不是没有人看到。2019年12月,当和平和浪乐队巡演到长沙,需要找一支暖场乐队时,先后有两个渠道向乐队现在的经纪人老徐推荐了ETA。他们不仅得到了当天暖场的机会,还在一周后飞到北京,在School演了一场。那之后24小时,他们就签了老徐扎营在北京的厂牌“霓雾”。年轻的ETA终于成了又一支从长沙走出来的乐队。
如果说从长沙走出来是某种肯定的话,那么问题便随之而来:为什么偏偏是ETA?我们还得从最本质的音乐说起,或者说,先去3个人的回忆里看看。
童年时,JOJO爸爸买来Michael Jackson的VCD在家里放,单纯觉得歌好听,MV像电影一样有剧情,好看。受爸爸影响,JOJO也着了迈克尔·杰克逊的道儿。后来,他自己摸索到一个在1980年代和迈克尔·杰克逊比肩的歌手,他有本事全权负责创作、制作,是个无所不能的奇才,这便是Prince。继而,JOJO通过拓展接触歌曲的范围,摸索出不同风格的特征。而作为聆听史起点的Michael Jackson和Prince二人,决定了他的审美方向。
Zoe从小学四年级到高二都是学美声的。她听歌没那么系统,却有良好的音乐记忆。学习美声的经历让她心里一直有团想唱歌的火苗在噼啪燃着,机缘巧合下认识了JOJO之后,她开始有意识地培养起风格体系的概念。至于小黄,则是个杂食派,用JOJO的话来说:“左到凤凰传奇,右到Miles Davis,什么都听。”
因此,尽管从大类上来讲,他们玩儿的是放克,但你能听出,他们的歌在律动的基础上变化着不同花样。时而在保持放克吉他cutting的基础上加点儿热闹花哨的管乐合奏(《Blessing》),时而以合成器riff(连复段)辅助迪斯科的四四拍[《Beautiful Lover》],时而又用带点酸性的键盘旋律撑起整首歌的骨架[《Get It》]。在风格通吃的习惯影响下,他们不会去复制James Brown式的经典放克,或是以复杂的演奏技巧激起听众的敬畏心。他们对什么是放克有一套个性化的理解。
所谓ETA式的个人表达,也凝练于歌词探讨的主题中。乐队在创作爱情歌曲时,会大量使用第二人称,却很少将诉说对象具体化[《I Wanna U》《Beautiful Lover》]。他们将场景设定在快节奏的朦胧都市中,而那些纷扰却必要的关系和情感,是每个人生活的主线之一。不设定聚焦的点,是“希望把自己的音乐做成镜子一样,让每个听到歌的人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在奔波中焦虑是都市青年的另一大共性。在《忙》这首歌里,乐队罕见地写下中文词,直接唱出每个人都会有的迷茫心境。在整张专辑中,他们用激起共鸣的手法,将更多听众纳入麾下。说到底,如果要在演现场的时候搞个大派对,不就是人数越多才越开心吗?
ETA在许多场合强调过他们和数字“7”——也就是乐队队名,希腊第七个字母“η”的缘分。Zoe说,有天有个歌迷在流媒体平台听歌时,发现转动的专辑封面上,字母“η”倒过来正好是“G”——英文第七个字母,也是“能量”的意思。他们将此认定为又一种巧合,或者又一种“blessing”,他们正要为此欢呼庆祝。
“Stay weird”吧
如果忠于节奏是一种怪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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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陪你做那“天选之一”。
巡演日程
7.24:南京 欧拉艺术空间
7.25:上海 育音堂音乐公园店
7.26:杭州 MAO Livehouse
7.31:深圳B10现场
8.01:广州 TU凸空间
8.07:成都 CH8冇独空间(完美店)
8.08:重庆 VOX LIVEHOUSE
8.09:长沙 46Livehouse
票价:预售80/现场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