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爱上我》第二章

Rawin牵着女友的手来到一家酒店餐厅共进午餐,自Sopita偶然发觉Krita的计划以来已经过去了很多天,她每天工作愁眉不展,在未婚夫面前摘下了面对同事的微笑面具……只剩下背负起整个世界的Sopita,压力吞噬了她美眸中鲜活的光亮。

Rawin替女友拉开椅子,贴心地准备先点餐,让Sopita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不去打断她,但最终却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慰她。

“现在我派人跟紧对方,至少能知道他每天都见了些什么人,也许其中有人能给我们提供线索。”

“你有认识的正直的警察吗,Win?唯一能阻止Krita伯伯的方法是捣毁非法贩卖木材团伙,在他们运输货物途中当场抓获,警察应该比我们更能准确追踪他们的动向。”

Rawin点头轻声应到:“我会试着问问朋友看有没有哪个警察是我们可以信赖的,但这段时间必须先盯紧他们的动作……说实话我不放心,如果他们察觉到你知道了他们的计划,你就危险了。”

Sopita明白他的担心,一旦Krita有所察觉,肯定会雇人清理她。

点的菜陆续上齐,她细嚼慢咽,没吃几口就饱了,在忧虑的影响下身体各个系统出现紊乱。

“这么快就饱了,Da。”Rawin不怎么认真地抗议道,因为明白这种情况换做是谁都会食不下咽,这比前两天Sopita不吃不喝要好多了。

“我不饿。”

“对了,Da。之前我去参加为出国留学的朋友举办的欢送会,遇到一个老朋友,现在当了一名婚礼策划师,接受完整的婚礼策划。他一知道我正打算结婚就给了我店里的礼券,说如果你打算去做SPA或者美容为当新娘做准备,随时都可以去……这可是仅限于我未婚妻的特权,我是他的好朋友,而且又要当新郎了,不然他还不给呢。”

Rawin努力换个话题,把她从焦虑中拉出来,Sopita静静看着那张虽薄却价值很高,且承载了满满善意的纸,当Rawin把手递过来时想伸手去接,最终却摇了摇头。

“谢谢你,Win,替我谢谢你朋友的好意,但是……Krita伯伯的事一天不解决,我就一天没心思想其他的事。”

“我知道……我们可以先推迟婚礼,直到一切都安定下来。”他说道,理解她的感受,Sopita笑容悲伤,握着他的手回到:

“对不起,Win,谢谢你理解我。”

“没关系,我们先携手解决这个问题,以后再谈结婚的事,别忘了我等了你几乎三年,再等一辈子都行……这张礼券我替你收着。”她露出感动的微笑,Rawin把那张长方形的礼券原封不动插回白色信封里,然后放进西服内侧口袋。

“我去下洗手间。”

“还是让我陪你去吧,你看上去不太好。”他起身起到一半,她叫着阻止:

“不用了,你继续吃饭吧,我真的没事。”

Rawin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女友娇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叹出一口气。

一名身形高大修长,身穿白色衬衫,外罩黑色夹克,下着深蓝色牛仔裤的男子,站在男洗手间看着镜中自己的倒影,一手压了压黑色皮质制服帽的帽檐,遮住脸的上半部分,靠墙站在洗手间外面,这里是酒店所有客人进出洗手间的必经之路。

此后不到两分钟,目标就从女洗手间出来了,但她立刻用手捂着嘴转身跑回洗手间,Chet猜她可能是想吐。

孕吐吗?

他冷静耐心地等待着,直到她再次走出洗手间,颀长纤细的身影从他面前走过,脸色苍白血色全无,摇摇晃晃的走路姿势表明了双腿无力,Chet紧紧跟在后面,趁着人少伺机靠近目标。

“别出声……”Sopita因为耳边响起的冷声低语陡然一惊,某样物体抵在她腰间,虽然看不到,但是仅靠透过衣服传递到皮肤上的触感,不难猜出那是枪。

“你想要什么?”她反问道,声音微弱,有气无力,此外后背还在不经意间靠上男人宽阔的胸膛。Chet看她跌跌跄跄的样子,决定推着她往停车场走,他掏出裤子口袋里的车钥匙,不防前面的人突然倒下,紧要关头,Chet两手扶在纤细的腰间,免去她跌倒的下场。

Chet知道Sopita不是因为他昏倒,而是因为在此之前积累的疲劳,他注意到她几乎没碰桌上的食物,就算吃也是礼貌性的吃两口,因为不想让同桌的男人担心……而且刚刚她可能把那点食物全吐出来了。

Chet一只手臂扶着Sopita,打开车门,车停在十分不起眼的角落里,而且位于监控的死角。Sopita侧卧在半新半旧的黑色汽车后座上不省人事,Chet摘下帽子扔在身旁的坐垫上,单手随意拨弄了下头发,蹲在车后面的地上在轮胎下面一阵摸索,然后绕到车前,换掉前后的车牌,全部搞定后从容不迫地开车离开酒店。

他扭身看了她一眼,又笑着转回去。

真想知道醒来后看见他魔女会不会再次晕过去!?

Sopita翻来覆去,睁开惺忪的眼,眉间因为内心的忧虑仍萦绕着淡淡愁绪,娥眉微蹙。她冷静下来,确定自己后背碰触到的是柔软的床,视线自天花板向下扫视一圈,停留在另一个坐在床边椅子上看报纸的人身上。她本能地坐起身,尽管因为打开的报纸挡住了他的脸让她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凡是陌生人而且还是个男人就不可信!

起的太猛,一阵晕眩袭来,Sopita强忍不适,强撑着不让身体再次倒卧在床上,她大脑飞速运转,回忆起记忆中最后一帧画面……她被一个长相不明的男人从后面近身,还没来得及和对方认真交涉就先失去了意识。

看见床边人安静如雕像,Sopita集中全身气力下床跑向房门,发现门上挂着一把大锁,她当即转身面朝对方,急速后退直至背部紧贴门板,至少这是此时她能找到的最安全的距离。

他的背影和发型越看越眼熟,她出神地紧紧凝视着那道身影却不敢靠近,直到坐在椅子上的人放下手中的报纸,起身转过来面向她。

那一瞬间Sopita的世界仿佛炸成了碎片。

“Chet?”她失声喊出他的名字,祈祷自己眼花了。

“我们越是讨厌什么,就越会牢记什么,你说呢?”他说道,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迈着冷静的步子向她走来,Sopita背靠门而站是个错误的选择,因为相当于是绝了自己逃跑的机会。

“你为什么抓我?”

看见她的眼神,Chet爆发出响亮的笑声。

“别担心,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光是了解你的本性我就兴致全无了。”

Sopita羞得满脸通红,对过去认为他恶劣的想法更加深信不疑,这个男人对曾一度是他恋人姐姐的女人出言不逊,不剩半点绅士风度!

不!不是不剩,而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有绅士风度!

“你不是男子汉!”

“看样子男子汉这个词在你的定义里,应该是指那些衣着考究、油嘴滑舌、会讨好人的人,就像……那家伙叫什么来着……Rawin是吗?”他假装想不起来,Sopita眼睛大睁。

“你怎么会知道我男朋友的名字?你一直在监视我们吗?”

“没有,我只是恰巧记得他……几年前我带Sararin去吃饭,你和你英俊的未婚夫跟上来带Rin回家……记起来了吗?如果还没记起来,我再给你点提示……那天我被打得差点没命,像条流浪狗一样被丢在草丛里。”

他举步上前,几乎挨到她身边,Sopita仗着身形娇小低头躲开,从结实的手臂下面钻过去,跑向房间另一边,这都少不了Chet的配合,试想如果他真想搂她,她绝对逃不掉。

Sopita转身看向梳妆台,上面放着几件男士用品,其中一样是一支手枪,两只小手拿起武器紧紧抓在手里,将枪口对准对面至少6、7米开外站着的男人。

“别过来!”

看看……连手枪都抓不稳,又怎么扣下扳机打中目标?

Chet举起两只手假装认输,一侧嘴角勾起一丝似嘲非嘲的弧度,但Sopita没时间深思,抱着乐观的心态,或称之为自欺欺人,向他宣布她才是占上风的一方……尽管这辈子从来没像这样摸过真枪!

“你抓我来是为了报复?你恨我横加阻挠拆散你和Rin,破坏了你傍富婆的计划对吗?你不过就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儿子!”她高声喊道,两只抓枪的手不稳,因为每高喊一声,手就随身体其余部分一起颤动。转瞬就后悔说出那些戳他痛处的话,万一Chet一个生气,搞不好她就是一具死尸了!

然而Chet却静静站在原地诧异地看着她……他以为Sopita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抓,别人的过去了如指掌,自己的事情却一无所知,眼看就要大难临头还不自知。

也好,就让她以为是私人恩怨,真想知道她接下来会使出什么神通。

没有对她的分析作出反驳,男人踱步上前,Sopita掉过脸去紧闭双眼,持枪的手颤抖的更厉害,再也端不住枪,嘴上却还在威胁:

“再往前一步我就一枪爆了你的头!”

嘴上威胁要爆头,枪口却指向地面。

最后一个音落下,周遭的一切都好像静止了,Sopita慢慢睁开眼睛……Chet棱角分明的脸近在眼前!

哒!哒!哒!

她朝他的左胸口连扣扳机,确定手中的枪没有子弹……再想逃跑已经晚了,她错过离开的最佳时机,看过来的犀利眼神里是对她的警告,如果不想受伤,就休要反抗。

“该死!你真要互相残杀啊?多少年过去你还是这么心狠手辣啊,Sopita。”

Chet好笑地打量缩着身子站的人,这就是过去那个对他各种言语轻视戳他痛处的毒舌女人?她真是人人忌惮的女王Sopita吗?

一个人扣下扳机开枪,不代表勇敢无畏,而是意味着恐惧到一定境界,逼着那个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即便是杀人。

他举起装了子弹的弹匣向她炫耀,嘲讽地问道:

“看见没?人生并不如你所想离杀人犯这个词很遥远……如果刚刚那支枪里有子弹,你就会变成和我一样的人,成为一个令人憎恶的杀人犯。”一手轻碰她紧绷的喉咙,似在逗弄,但是被如此对待的人却不配合,冷声回击:

“拿开你的脏手!”

他挑衅地回视她,放下手夺回枪,把装有子弹的弹匣完好地塞进弹仓,别在腰间,然后退开,在他找到这件事的解决方案之前,还有很长时间够她心情烦躁的。

“我要出去,别嚷嚷了……这间公寓的室友可不是一般人。”

她昂着脸,等到高大的身影走出房间,这才抓起梳妆台上的物品狠狠扔向房门……一旦离开这里,她必定要让Chet重回监狱,等着瞧好了!

当发现她的包和所有财物全都不翼而飞,Sopita力气一空,搞不好Chet现在已经把她的钱挥霍殆尽。她把所有独处的时间全都用来探索房间四周以及寻找逃跑路线,发现这个房间面积宽阔,目测大约80平方米,完全可以隔出两间卧室,改为家庭办公室或安全屋,还剩下不少舒适的生活空间。然而实际上只是一间空荡荡的房间,没有卧室,只有浴室、厨房,几件必要的家具,即,五英尺宽的床、空调、吊扇、小型双人沙发、电视、冰箱、梳妆台,以及衣橱。

这个级别的公寓,尽管内部不豪华,但加上生活空间和设施,一个月租金少说也要将近一万……还有水费电费……Chet这样的穷光蛋哪来的这笔钱?难道是继Sararin之后又找到新猎物了?

Sopita瞥见床头柜上摆着一部电话,开心的飞扑过去,但是没过多久脸上满满的笑容就消失不见……没有电话线!!!

娇小的身影快速跑向阳台门,但开门的一瞬间险些打了个趔趄,一股狂风刮进来吹乱了她的头发,穿过阳台栏杆望向下面的停车场,当即两膝绵软,这个房间位于顶楼五楼,房间面积宽阔连带着每间阳台相距很远,想向别人呼喊求救也是白费力气。

“谁来救救我!”她折回房门前猛力拍击,希望路过的公寓室友听到喊声伸出援助之手,大约五分钟过后她得到的回答却是,门外人敲门的声音,伴随着威胁:

“闭嘴,疯女人,想挨枪子儿吗!?”透过猫眼看见一名面相凶恶的中年男人,Sopita吓得后仰不自觉退离门口。没想到这种地方还住着一群野蛮人,明白为什么Chet警告她不要出声嚷嚷,她踉踉跄跄地回到床边坐下,疲惫的叹口气……唯一能让她了解外界的设备只有一台电视而已!

Supong看着拎着杂七杂八的袋子走进公寓的好友,转身看向后面墙上的钟,发现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察觉到Chet神情不同往常的严肃,于是抬手打了个招呼,高声打趣:

“彩票赔钱了?”

“我不玩彩票。”Chet笑着回驳道,放下手中的袋子,坐在地上,“有什么异常吗?”

“如果指的是你下午劫来的大小姐,隔壁邻居打电话报告说她拍门大喊大叫……但似乎安静了有一会,可能是遭到了剧烈的回击。”

Chet点点头,想起Sopita瑟瑟发抖的样子不禁冷笑,嘴上却换了个话题:

“房租,加上这个月的水电费。”他把钱递给Supong,他接过数也不数的扔进抽屉,众所周知,这套公寓盈利越少越好!

Chet和Supong高中就认识了,进入大学后分开,于Chet出狱开了一家裁缝店时重逢,他们一直有往来,过去因分别失去的熟悉感迅速建立起来,带来了久别重逢的喜悦,Supong与Chet志同道合,对他倾囊相助,既是酒肉朋友,也是生死之交。

Supong生在一个古老的贵族家庭,祖祖辈辈留下了数不尽的财产,包括各种动产和不动产,但他却有一个明确的梦想,就是开一家小小的餐厅,每天过着不被‘妻儿’束缚的愉快单身生活。但因为家族有许多生意需要他照顾负责,Supong不得不替家里分担,他被禁止开餐厅,父母口口声声说,‘那种店上不得台面’,单单现有的生意就已经足够大了。

尽管不认同父母亲的话,但身为长子Supong不想违背二老的意愿,他掌管着三家五星级酒店,并另外两家度假村的生意,外加这套从懒得打理的小妹手里接管的公寓,唯一抽身去做自己梦寐以求的事的方法,就是让父母看见他没有管理家族庞大生意的能力。

‘不是故意要让生意失败的,是真的做不来,这么一来,爸爸就会觉得我把润滑油当饭吃,办起事来才会像个拖拉机一样。’

有一次Supong喝醉酒后向Chet坦白。

‘等爸爸看见我把他的度假村管理到差点倒闭,就改变主意了,只让我管理酒店,我就让那些酒店严重亏本,疯狂促销,点鱼赠螃蟹,点肉赠龙虾,每天宾客络绎不绝,有些人甚至说来这里吃饭价格便宜到跟不要钱一样……不是我吹牛,那段时间开在我酒店附近的韩国烤肉自助餐厅很是萧条了一阵子。’

听到的时候Chet笑个不停,但Supong的父母应该笑不出来……就像一个人无法逃脱命运,尽管摆脱了度假村和酒店,这套公寓依然像影子一样紧紧跟着Supong,因为小妹偏偏开溜飞到国外学音乐去了,把担子丢给‘大哥’接管。Supong认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尽一切办法让这套公寓亏本,租金便宜,不收家具押金,但业务依然可以存活。也许是因为管理开支不如管理度假村和酒店来得多,后者基本是流动客源,要花费人力资源和财力资源,而这套公寓租户大多是长期租住,把这里当作固定住处而不是临时休息场所,设施和服务不需要极佳,因此开支不大,而且还碰上好心的租户按时交付房租,仿佛故意为之,有意要让这里继续赚钱。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遇上的都是好说话的租户……其实有人有意向买下这套公寓,我也诚心想卖就差免费奉上了。我妹妹很给力,她说赶紧低价卖掉,但爸爸一味不同意卖,说亏本了再卖,他可能是知道经营公寓就像隐名合伙人,只有利润回报。我努力让它亏本,但是没有成功,五层楼的建筑雇佣了近10位房间清洁工,每天工作抢着做,还有五名保安,比大商场门口的保安还多。有些人在工作时间偷懒我都装看不见,就当互相帮忙了,我助他赚钱糊口,他帮我赶快亏本……我甚至还不挑租户,手头紧我免费给他住,有钱了再付,有些人形迹可疑,像藏匿的罪犯,我也不打算催讨租金,想赖账就随他去,担心去讨了他迎面给我一枪,我可不想英年早逝……没料到,那些恶人偏就每月按时交房租……道德高尚到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明知道还租给匪徒,不怕惹祸上身吗?’Chet曾经出于担心问过,对方却哈哈大笑。

‘如果警察找上门来,我当然说不知道了,我是公寓所有人,警察明白我没那个本事去筛查每位租户的来历,这样正好……越乱越好,那些刀枪不入的固定租户才会全都搬出去,爸爸就会知道我不适合这些管理工作。’

‘如果这么想让它倒闭,一开始就把人赶出去或者不给租不就完事了?’

‘不租不行,我爸爸洞察秋毫,还派了个老太婆会计从早到晚看着我,把人赶出去这一招我也试过了……住在三楼的一户说搬出去也行,却卷起衣角让我看见别在腰间的枪杆,我就说准他住到玄孙出世,七代人都包了。’

‘所以不敢再赶人了?’

‘这不明显的嘛,我可不想做鬼都守着这里,光是做人我都烦得要死了,每天和那个老太婆坐在办公室里,我一动,她就拿起电话筒跟我爸爸打报告,快速敏捷的像呼叫中心一样……如果我被车撞死了,你也不必奇怪我爸爸比191或义德善堂提前得到消息。’

Chet继续和朋友聊了一小会才回房间,现在毒舌小姐的肚子怕是已经咕噜咕噜叫了,搞不好饿得发火大吵大闹把房间弄得一塌糊涂,他弯腰拿起地上的袋子,Supong静静看着朋友,问到:

“Chet,尽管我是不肖子,但也偶尔社交的,我记得那个女人出身显贵,你偷偷把她带来这里做什么?”

“你关心这个干嘛?这里不是欢迎各行各业的人吗?”Chet笑着反问道,Supong喉间喃喃,语气烦躁。

“没错……但那群人不是我朋友,我担心你才问的……我不阻止,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好到永远不会做坏事。”认真之下称呼都跟着变了。

“有人雇我干掉那个女人。”Chet直言相告,Supong惊讶地瞪大眼睛。

“我艹,搞半天我朋友也是个杀手?”

“还没付诸行动,那女人是第一个猎物。”

“这么说表示你不想杀她咯,怜香惜玉?”

“不是……Sopita是我前女友Sararin的姐姐。”涉及到已逝的恋人,Chet表情严肃,Supong也吃惊不小,理解地看着朋友,因为听过一些Sararin的事,尽管不多也看得出来Chet有多爱前女友。

“既然知道她是Rin小姐的姐姐,为什么一开始不拒绝?接下这个工作干嘛?”

“正因为她是Rin的姐姐,我才接下这个工作,如果我不做,Sopita就会被别人杀掉。”

Supong双手抱头,这下麻烦大了,但思前想后这样也好……Sopita是一个重要障碍,有她这个累赘,也许会让Chet有更多时间思考,在误入歧途之前改变主意走上正道。

怕只怕……一旦踏入这个圈子就身不由己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如果雇主知道你藏匿Sopita,就完蛋了。”

对这个问题Chet无以回答,唯有沉默,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内心有两个声音,一个疑惑是谁下令杀Sopita,另一个告诫他不该多管闲事,因为单单是眼前等着他解决的麻烦就够大的了!

Chet开门进去,房间里一片寂静黑暗,担心是屋里牙尖嘴利女人的诡计,急忙用手去摸索电灯开关。灯光亮起,他看见Sopita坐在梳妆台前,她没有转身正对他,而是透过镜子看他,Chet与消停下来的人对视一眼,放下手里的袋子,给房间上锁。

“饿了吗?”他边问边把买来的东西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一摆好,动手把两三道菜和热腾腾的米饭倒进自己和Sopita的盘子里。香气在鼻尖弥漫开来,僵坐在梳妆台前的人动了动,当下的情绪状态让她不想吃东西,但身体各个系统却发出了抗议。

她抬手贴住腹部,该死……为什么要在这种情况下发出声音?!

Sopita通过镜子探头偷看他,看见Chet坐在地上,他面前的中型日式四角桌面上摆满了饭菜,男人表现得毫不在乎,拿起勺子舀起一口就送到嘴里咀嚼,吃的津津有味。

“饿就坐过来一起吃,别摆架子了。”他边说边往自己盘子里添饭,胃里还有超过一半的空间用来装面前的食物。

然而许久过去脸皮薄的Sopita依然梗着脖子女王一般坐在那里,不食嗟来之食,视线紧盯着自己的影子,好似正在强迫自己坚定意志……饱了……饱了……

那么饱了吗?

“现在不是表演傲慢的时候,如果你不吃,哪来的力气逃跑?”他说道,混着咀嚼声。

最终她下定决心站起身,走过去在自己的饭盘前坐下,往盘子里盛足够分量的菜,又坐回梳妆台前,硬要她对着Chet坐,她怕自己会反胃!

“你真是贵族吗?”Chet幽幽问道,面无表情,Sopita立马挺直腰板……这家伙说她没礼貌!

“你扣下的包里有可以变现的财物……难不成我还要感谢,还要有礼对待抓了我,花我的钱买这些东西的人吗?!”

Chet差点噎住,看她还有话说,他皱着眉头听下去。

“看样子你是骗女人骗惯了!”

Chet放下勺子,改而托着下巴,手肘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好奇她对他的看法……除了瞧不起他没有未来,她还谴责他是小白脸,这女人是认为他坏透了啊!

坏的没边了……这可新鲜了。

“在我妹妹Rin之后又有了新猎物是吗?真可怜那些女人,为你这样的坏人沦陷。”

‘坏人’,喉间呵笑一声,已经习惯了好心没好报,他服刑那段时间完全看透了。就连还只是业余射击运动员时慷慨助人的朋友,几乎可以说是莫逆之交了,最后都还在法庭上污蔑他,就因为被死者家属砸了一大笔钱,当庭翻供,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厚颜无耻。

这还是同生死共患难许多年的兄弟……何况是Sopita呢?

“说完了吗?”见她沉默他问道,“说完就吃饭,吃饱了把这些碗盘拿去洗了。”

“别使唤我!”她站起身,转过来毫不畏惧的面向他,“也别以为你能拿我怎么样?我这一消失我爸爸和未婚夫肯定会出来找人,事情一旦传到警察那里,你未来就玩完了!”听着这冒出来的一声声威胁,Chet心情略微好转,对她的愚蠢既好笑又怜悯,他端起一杯水一饮而尽,然后说到:

“未来。”他耸耸肩膀,“对我来说真是一个遥远的词,你说呢?”

“我会把你踩到泥淖里,比原先还要不如!”

“别光嘴上逞能……如果我被送进监狱,你以为你逃得掉?”那暗含深意的笑容和话语让Sopita打消了回驳的念头,眉头紧锁。

“你说什么?”

Chet没有回答,他吹着口哨,越过Sopita走向阳台,铺开行军床坐下,迎着晚风,两只手臂垫在脑后,目光望向繁星闪烁的夜空……并非望向特定的某一颗星。

他从不觉得这微弱的星光有多美……星星只有点缀在漆黑的夜空时方显其耀眼与价值……Chet曾一度认为自己是一颗星星,Sararin是让他这颗星星觉得自己有价值的天空,可如今他变成了从天空坠落的小小火花……只是一颗流星,因为那片他依赖的天空消失了。

Chet闭上眼睛,听见盘子噼里啪啦碎裂的声音,沉重地叹了口气……完全想象不出来,房间里那女人的留学生活是怎么过来的,四五个盘子都洗不好。

不……他看她其实是心里有气故意扔地上的,Sopita的标志就是做事激进缺乏理智!

说到Sopita……现在她的事依然是他的一大心病,看样子她完全没意识到有人蓄意谋害企图要她的命,而且还让他也被困在这张网里,别无选择……想想就烦,不知道他造了什么孽,从事什么职业都有魔女从中阻挠,谁说好人难做,坏人易当,这句话并不总是正确的,因为他证明了好人坏人一样难做。

如果仅仅是Sopita而不是Sararin爱戴推崇的姐姐,现在他或许已经完成第一份工作了,他对她的痛恨,会成为他扣下扳机将子弹送入她心脏的原始资本和动力,像剥香蕉一样容易。

Sopita站在洗碗槽边咬紧牙关,心中燃起一团怒火,为了不让自己憋死,她必须发泄出来。视线扫过四周,寻找十字弓或者可以利用的器具,却一无所获,Chet没有留下任何可以改造成武器的东西,他比她想的还要周密和可恶很多倍。她瞥瞥放在面前的最后一个完好无缺的瓷盘,一时激动,拿起来用力扔向阳台,如果击中目标的头,他绝对会倒在血泊中。

然而Chet命不该绝,罪恶的盘子在砸中他之前撞到阳台门边,在地上摔成碎片……年轻的杀手依旧两手垫在脑后安然躺着,悠闲地轻轻抖着脚,他用再平淡不过的声音反击到:

“收拾干净,也别想着把那些碎片当作武器对付我,因为你近我身的速度绝对比不上我子弹的速度。”

Pokin在家里坐立不安,伸着脖子向外张望女儿何时才回来,尽管才晚上九点,对Sopita来说不算晚,但今天不同以往……下午Rawin打电话来家里问起她,告诉Pokin在酒店午餐期间她起身去洗手间后就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打手机也没人接,最近一通电话对面似乎还关机了。

“冷静,老公,女儿说不定是有急事。”Supattra安慰丈夫,明明自己的脸上同样写满了担忧。

二人手握着手,直到大约晚上十点,门外传来汽车的声音,缓缓驶来停在家门口。夫妻俩迅速从沙发上站起来,当确定那辆锃亮的黑色跑车是未来女婿的,脸上的喜悦在一瞬间消失殆尽,Rawin大概非常担心Sopita,才会来亲眼看看她安全到家了没。

Rawin向两位长辈行过合十礼,知道Sopita到现在还杳无音讯,他脸色难看。Sopita是个顾家且有责任心的人,一直以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爸爸和妹妹的幸福安逸,别说是让他们担心了,即便是让家里人有一丁点挂念都不曾,因此她这次失踪十分反常。

“如果明天早上还联系不上Da,我就去报警。”Pokin最后说道,如此不寻常的失踪不用等到24小时就可以报案了,他在警界还稍微有些人脉,向各方求助也许能更快获得一些线索,如果女儿发生不幸也能及时救人。

“我打电话问过Da的朋友们,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Rawin叹口气,Sopita好友很少,所以联系那些人没费他太长时间。

“Da和谁有矛盾吗?还是有什么敌人?”这个问题出自Supattra。

一瞬间Rawin想到Krita也许与Sopita的失踪有关,内心顿生焦灼,即使这样也不知该如何说起,只好藏起情绪,回避准岳父岳母的问题。

“安心,伯父伯母,我相信Da会安全的……Da是个坚强的人,她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