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萍:见他们,我走了很远的路
去年,七月,我走进一个叫谈店的小镇。盈盈水陆之间,绿树环绕成荫,别有一番雅致的情趣。停滞在路旁电线上歇脚的鸟儿,点缀着整个夏日的恬静……
因为晕车的缘故,远行是我所不能承受的极限。但他们、是我奔赴千里才能有机会见到的人。所以去之前,我并没有犹豫。
接我们到站的是两个年轻的小伙。黝黑的皮肤;个子不高;年龄也不大。一阵寒暄过后,便安排我们在当地的一家民宿住下。从那之后的每天傍晚到天亮,都是我难以面对的时光。每逢夜晚来临,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飞虫来光顾小镇的每一家住所。或许是因为自己是O型血的缘故,对蚊虫有一种近乎天然的敏感。难以抵挡的蚊虫。
由于和房东共用一个厨房,回家之后,就急匆匆地烧火做饭。每天的劳累,在中午时就已表现得淋漓尽致,甚至是在每一个不愿起床的早晨。房屋朝阳,太阳美美地晒一天,晚上屋里储存的热度,又笼罩着我们。以至于整晚的状态都俏动迷离,反复循环地被热醒,被咬醒中,甚至屋里飞进来的蚊虫,一次次地挑战着我的视觉神经。到了早晨,我都要磨蹭半天,尽管知道时钟不会为我放慢脚步。
小镇的早餐,比想象中的要干净多倍,价格也是出乎意料的实惠。实在快要上班迟到了,也还是一溜地跑去买早饭,又以极快的步伐出现在教室门口。
他们的表现,何止是“不忍直视”。在课堂上的各种花样表现,早已让我忍俊不禁,又火从中来。我刚讲到绵羊等一系列动物的单词,不出一秒,现实版的叫声便出现在课堂上,非常逼真,仿佛我置身于动物王国。面对七八岁,十来岁惹人厌的他们,我却放任他们的天性,在一次次的较量中多次让步,因为我试过,严厉的批评和屡次的发火,他们并不吃这一套依旧不以为然。于是,我想出了一个馊主意,从而知道,卸下皮孩子的面具,去探索他们真实的模样。
“恶作剧”也便由此开始。每周的最后一个下午都是他们放荡不羁爱自由的时候,也是让我震惊,赞叹的时候。那个下午,我必定笑点最低,掌声最多。渐渐地互相熟悉,每一个原版的他们也不断的向我靠近。用眼睛,或是笔,更或是作业本里的心里话告诉我只有我们彼此知晓的心事。这时,我更像是一个知心姐姐。如若不是,又为何要对我讲,哪怕是说出来会害羞的话语,他们也毫不保留地告诉我。
读到他们的理想,读到他们写的每一首小诗,看到他们的表情,我都难以相信,我是如何战胜不能战胜的脆弱,一步一步走到他们面前。
需要自己做饭,放学后教室的卫生又得耽搁一些时间,皮孩子一听到我说放学了猴子一样蹿出教室,我看着他们离开,又清理着被他们留下的果皮纸屑。这时,总会有一个男孩走进我的视线。看到我在扫地,他默默地把凳子挪开,或者很勤快的拖地,又或者拎着垃圾桶下楼倾倒。他叫小胖,是我给他取的小号。
也就是这么一个小胖,课堂上传出的各种动物的叫声,都出自他之口。也就是这样的小胖,在写诗上的天赋,这时就已经显现了。
“爸爸在外打工,已经好几年没回家了,我很想他,我要听话,不让他操心,家里妹妹对我最好,总给我分享好吃的……”外表文静,内心细腻的男孩,这样倾心的诉说,总会使人感慨几分吧。
许许多多的感动,在该要感谢的时候,本该脱口而出的谢谢,还是让我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谋划,多半是有备而来的。两碗酸辣粉,是他们的第一份馈赠。老师的身份,给了我前所未有的经历。
告别小镇的前一天中午,我的书包里竟多出来了用胶带粘好的十六元钱,掂在手里,沉甸甸的,这一次反复的退让,显然,我还是以失败告终。也是我第一次接收的“贿略”。
最后,我带着他们给的善意,感动和十六元钱,在房东阿姨的目送下,我离开了小镇……
作者简介:王玉萍,信阳学院法学学生。爱幻想,爱诗文,是一个热爱文学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