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脚鸟的最后一次飞行:波西米亚狂想曲
和很多人一样,说起皇后乐队,对他们的了解是从《we are the champion》,《we will rock you》这两首歌开始的。印象里,不管是学校组织的,还是电视里转播的,只要是和运动有关的活动,这两首歌都会出现。就好像,它们成了一场运动会的标配。后来,上了大学,我偶然在网上一个讨论欧美歌手唱功的视频里,看到了那个著名的现场。那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裤的男人,半裸着坐在一家钢琴前,努着一口龅牙,眯着眼嘶吼 ,“Mama, life had just begun”。
怎么形容呢,就是这样的一个形象,我隔着一块屏幕和几十年的时间跨度,还是被那个声音形象里面的能量点燃了。
这是要很多年以后,在一场独角剧谢幕时候,我才明白过来那种感觉是什么。
那天,我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女演员。她站定了一会儿,试着从刚刚的疯魔表演中抽离出来,接着她微笑,嘴里说了句什么,然后向观众鞠了一躬。台下悄然,几秒钟后,掌声响起,那是对女演员两个多小时的全情投入的认可。说实话,到了现在,我也不知道那位女演员究竟说的是“谢谢”还是什么,不过后来,我明白了:
那正是一具燃烧着的灵魂。
我又想起《阿飞正传》里那个无脚鸟的故事。它是这么说的:
“那种鸟一生只能在天上飞来飞去,飞累了就在风里睡觉,一辈子只能落地一次,那就是他死的时候”
佛莱迪就是一只没有脚的鸟,那位女演员大概也是一样。
他们天生属于舞台。
想想,一个人从一名外来机场搬运工,成为一位世界瞩目的摇滚巨星,从平凡到伟大。这个故事本身就足够鼓舞人心了。
作为偶像或者榜样,可以说,他们是卓越的。
可是说回来,到底为什么人们需要偶像或者榜样呢?
想象一下,当我们身在一场演唱会中,和周围的人群一起,朝着台上的闪光的人挥手,嘶吼。在一阵阵声浪中失神,暂时忘却了没那么闪光的现实生活。那一刻,台上的人向我们投以热切目光,我们会觉得,好像自己也成了光的一部分。
我想,或许是我们身体里的某个部分,借由对偶像的自我投射,完成了一次“飞行”。
回到电影,有人说,拉米马雷克对佛莱迪做了分子级的还原。说实话,看完电影后,我觉得倒没有“分子级”那么夸张,但是拉米的疯魔表演,可以称得上附体级还原了。
电影里,佛莱迪的故事定格在1985年7月13日。那一天,皇后乐队和许多摇滚明星一起,在现场7万名观众,和全世界10亿电视观众面前,奉献了他们最伟大的表演。
1991年11月24日,当时我还不到一岁。那一天,有只无脚鸟落地了。而多年以后,当我第一次听到波希米亚狂想曲,我会觉得有股什么被点燃了。
我也会知道,那只鸟的灵魂没有离开,他还要在人间飞行很久。